第45章 得士亲附 (5-3)

“伯禽，郡人赞你轻财好义，急人之难。如今，波才兵临汝水，随时可能会南下肆虐，郡南数十万百姓盼你我如大旱之盼云霓。你往日在西乡，一次只能解一人之难，是为一人纾难，而此次南下击贼，一次将解数十万百姓之难，是为半郡纾难！事若成，则下慕君之名，君之名将过於郭解、苏不韦。事若不成，亦将会名传乡里，为后人颂。……，伯禽，你是想做一乡之侠、一县之侠，还是想做一郡之侠，一国之侠？”

郭解，前汉大侠，是两汉轻侠们的偶像。苏不韦则是近年来名声最响的一个游侠，为报父仇，尽以家财募剑客，连朝廷九卿之一大司农的父墓都敢掘，大名士郭林宗认为他“力惟匹夫，功隆千乘”，单论复仇这一点，“比之於员，不以优乎”？比伍子胥都强。

轻侠尚气轻生，求得就是一个名，听得荀贞若南下击贼，将“名过郭解、苏不韦”，江禽尚未答话，高素先就攘臂叫道：“我要做一郡之侠，我要做一国之侠！”他一把推开文聘、江禽，挤到荀贞身前，朝地上吐了口唾沫，轻蔑地道，“以前我在西乡也听过波才之名，一个屠狗贩缯的竖子，有什么可怕的？贞之，你不用再了，他们不敢去，我去，我从你南下！”

乡里传言，波才的祖上做过屠夫，波才、波连兄弟经商，贩卖过缯帛。高素家虽也经商，但不妨碍他以此来表示对波才的蔑视。

高素完，又乜视文聘了一眼，“呸”的一声，又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叉着腰，挺胸腆肚，对荀贞道：“贞之，我高素虽比不上某些人亦知忠义，嘿嘿，但是我老高不怕死！只要你一声令下，我明就南下！”

文聘和高素早有矛盾，两个人常常斗嘴。高素本也是不愿南下击贼的，因此，刚才文聘话时他没吭声，如今受了荀贞一激，热血上头，为了能“名过郭解、苏不韦”，甘愿冒此奇险，表完了态，忽然想起了文聘，不忘再嘲笑他两句，毕，见文聘受窘的样子，心怀大畅，哈哈大笑。

文聘咬牙切齿，狠狠盯着高素，欲待反唇相讥，奈何自觉理亏，末了，只得恨恨地转回首，握着腰里的剑，大声对荀贞道：“只要能解郡南数十万百姓之难，聘也不怕死，愿从君南下！”

“禽岂能还不如仲业一少年？愿从君南下。”

“仲兄、阿褒，你们两个呢？”

许仲言简意赅：“君去，显从。”许仲化名姜显，故自名为“显”。

陈褒微微一笑，道：“若无君，即无褒之今日，愿为君效死。”

“文谦，你呢？”

“贼兵虽众，皆乌合之众。我军虽少，皆为精勇。波才，屠狗贩缯之徒。君，吾郡乳虎，名震州郡。以我之精勇，击贼之乌合，以君之威名，击波才竖子，虽或不易取胜，然亦不致失利。进愿从之，请为先锋。”

荀贞对陈褒有知遇之恩，对乐进也有知遇之恩。

六个曲，已有五个曲长都同意了，乐进不可能再单独反对，他不但不再反对，还更请为先锋，显示出了他的刚烈胆气。

荀贞看了看他，心道：“六人赞同，五人都只是愿从之或愿效死，唯独文谦简单地分析了一下敌我，他这明是在分析，实是在变相的鼓舞士气啊！”

一时之勇不可恃。高素等人尽管改变了意见，但大部分都只是因为受荀贞刚才话语之所激，“一时之勇”罢了，要想坚定他们南下击贼的意念，就必须让他们看到获胜的希望。乐进想到了这一点，很不错。

荀贞笑道：“文谦的不错。贼兵乌合之众，居无营地之设，行无队列可言，遇战一拥而上，逢败如鸟兽星散，与其是十万贼兵，不如是十万贼/民。十万散乱之民，有何可惧？府君让咱们五后出兵，我定下了一个训练的章程，只要你们能按此章程行事，在这五里好好地操练新卒，我不敢咱们此去必能获大胜，但至少必可胜而归。”

“是何章程？请君示下。”

“不着急。等夏、任把被褥买回来再。”

搞定了六个曲长，荀贞转目旁边，把徒人群外的祁浑招了过来，笑道：“府君令吾等南下击贼之事，你方才也听到了吧？”

“听到了。”

“你是怎么想的？敢不敢从我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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