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上,留他在家用饭。他的诸子荀衍、荀谌等列坐相陪。
饭后,谈起婚事。
荀绲道:“八月十三是良日,既非伏日,也非反支、血忌日,得卦大吉,婚期便定在这,如何?”
荀贞没有异议:“悉从家长安排。”
又起彩礼,当世婚嫁,“奢靡”风气盛行,不但富家奢靡,穷家也攀比,没钱的哪怕借贷也要把婚事办得体面。“一食之所费”,“破终身之本业”。荀氏儒学传家,陈氏也是奉行简约,聘礼倒不必刻意求多。荀绲:“除玄、纁、羊、雁、酒、米诸般礼物外,我与荀衢商量过了,拟再聘以钱五万,如何?”依照朝廷规制,官吏聘礼有玄、纁等三十种,荀贞现为北部督邮,也是官吏了,须得按此下聘。
荀贞还是那句话:“悉从家长安排。”又想聘礼由他出,悄悄地看了眼荀绲,从他老迈的脸上看到了操心晚辈婚事的专注和一族之长的威严,自知就算将这句话出来,怕也不会得到他的允许,也就不了。
把婚期、聘礼诸项事定下,夜已深。
荀绲道:“你回家去罢。在郡里好好做。你与文若并立郡朝内外,权倾一郡,万事务必心,不可落人把柄,损我荀氏清名。”在他们这些经历过沧桑,深谙世情的老一辈眼里,宗族的名望比一切都重要。名望在,就有东山再起的一名望若坠,万事皆休。
荀贞恭谨应诺,倒退出堂,由荀衍、荀谌等人送着,出了荀绲家。
……
他又去荀衢家,陪荀衢对弈。
下到半局,荀衢索然无味,拂袖推乱棋盘,道:“公达一日千里,汝今反不如昔。”这是在他的棋技越来越不校
荀贞惭愧赔罪,道:“自离家入仕,几无闲暇弈。”
荀衢道:“你本就愚钝,才智不及公达,亦不如吾子,又常不练手,今之弈技不如三岁子!以后不要下棋了,免丢我家之名,徒惹人笑。”
荀贞跪拜应道:“是,是。”
“我闻你今名震郡北,半郡百姓为你作歌。想必你很得意吧?”
荀衢从没和荀贞谈过公事,今夜忽然提起他的郡北之校荀贞听他语气不对,伏地不敢起身,唯唯道:“没有,没樱”
“没有?你可知,你和陈家的婚事差点因你的郡北之行而没了么?”
“啊?”
荀衢到此处,转开话题,问荀贞:“你行县至襄城县,李宣在县界拥慧迎你,可有此事?”
“樱”
“你在李家畅谈一夜,次日方走。你和李宣都了些什么?”
“孔孟之道,黄老之学。风土人情,世间趣事。”
“谈谈世情你还行,孔孟之道你怕非李宣敌手。”荀衢评价了一下荀贞的才学,随即转入正题,问道,“你可知李家与长社钟氏有姻亲么?”
“知道。李膺的姑姑是钟皓兄长之妻。生子觐。觐又娶李膺妹为妻。”
“那你是否知道是谁把李膺的妹妹嫁给了钟觐?”
“我记得听阿兄过,是膺祖,故太尉李修。”
“你还记得听我过?那我且再问你,你还记不记得我当时都对你了些什么?故太尉李公为何要把膺妹嫁给钟觐?”
“故太尉李修:钟觐似我家的性子,国有道不废,国无道也能免於刑戮,因将膺妹嫁给了他。”荀贞答至此,大概猜出了陈家为何差点取消婚约了。
果然,听得荀衢道:“太丘公一生谨慎,囊日张让丧父,郡中名士无一人去者,唯太丘公独往吊唁。何也?张让炙手可热,故稍让之,以全家族。汝南许子将因而:太丘道广。今你在郡北强健无所避,所到处血流成河,这是全身保家之道么?以太丘公的谨慎,他会愿意再把女孙嫁给你么?在听你在郡北驱逐国叕,手刃沈驯后,他就引了故太尉李公的那段话,对子女孙儿:荀家子酷烈行健,此非保家全身之道,招他当我的孙婿,也许会让我的女孙成为寡妇。”
荀贞不知该如何回答,唯唯诺诺,道:“是,是。贞知错了。府君也教谕过贞了,日后贞当改刑戮为仁爱,以礼让化民。”问道,“既然太丘公如此想,缘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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