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再见迟婢 (4-2)

荀贞心道：“本已失言，这要再送过去，不更落实了我是有心的么？”摆了摆手，道，“不可笑！”夏点零头：“是了，不可笑，刚才迟婢也了这四个字。”荀贞又是好笑他装腔作势，又是有些后悔方才失言，举手作势要打，夏跳脚逃开，兀自笑个不住。

“不要闹了。夏，那边有羊肉摊，你去买些肉来。阿偃，你看看有卖酒的没，也买些来。任，你再去那边的菜摊上，选些新鲜的冬葵和芦菔买下。”

荀贞吩咐完，又对乐进笑道：“我仲兄与我的族侄公达皆好食芦菔，公达尤喜生吃，称赞：鲜过桃李，脆过梨枣，别有辛辣，提神醒脑。他们两家的婢女因之都擅做芦菔菜，我学了两招，晚上做出来请你尝尝。”芦菔即萝卜。乐进笑道：“君子远庖厨。岂敢劳荀君亲下厨？”

荀贞摆了摆手，笑道：“诶！你此言不对。君子远庖厨，意思是君子应该远离杀生的地方，君子要仁。可这芦菔，又不是牛羊，只是菜蔬，与仁无关。与仁无关！”指着许仲道，“我的厨艺，君卿知道。君卿，你给文谦，我手艺如何？”许仲笑道：“脍炙甚美。”

荀贞厨艺高明是被逼出来的，他前世时并不是太会做饭，穿越以后，在饮食上，调料既少，菜蔬的种类也少。本就不足，又在菜肴的制作方法上，有脍、有炙、有煮、有蒸，单单没有炒。他吃惯了炒菜，突然没有，太不适应了，一两能忍，一年两年就不能忍了，没办法，只好亲自下厨，学习做饭做菜，以解嘴馋。时间一久，厨艺也就渐渐地高明了。

谈谈，立等片刻，程偃、夏、任分将酒肉菜买来，诸人穿过集市，回到官寺。

到了寺舍中后，荀贞叫任从屋里取出六万五千钱，和夏一块儿给第三兰送去，吩咐他俩：“见到第三兰后，务必笑脸迎人，不可露出马脚，使他提早警觉。”两人应诺自去。

荀贞又叫程偃把买来的酒肉菜拿去后院舍里，兴致勃勃地由许仲陪着，带乐进参观前院官寺。

他走前，没有把箱笼里的竹简案牍铺完，这会儿看去，大约有人接了手，已经都铺陈完毕，整整齐齐地排列院中，放置时间较长的竹简带些黄色，放置时间短的还保持着青翠。阳光之下，青则欲滴，黄则温婉，皆如玉也，放到一处，极是好看，再配上简上的墨字，更是喜人。

乐进心翼翼地不踩到它们，捡了一卷来看，展开来，见最上头从右到左横排三个墨书隶字：“户口簿”。下边是竖排的几行，字迹较，最右边一行写道：“户三千二百一十三少前”。他问道：“这是本乡的户口簿么？”

荀贞答道：“有户口簿、有算簿，有公文，有州郡的命令。近年来的案牍都在此了。”看了看乐进的拿的这个，又道，“这是三年前的户口簿了。……，近年疫病连连，灾害不断，百姓或病亡或流离，十年前本乡还有户近四千，三年前就只有三千二百多了。今年更少，不到三千。”想要了解一个地方是越来越好还是渐渐变坏，户口簿上户数的变化最具价值。如果越来越好，户数肯定增加，而如果户数越来越少，只能明要么年景坏，要么长吏坏。

听荀贞到疫病，乐进叹了口气，将竹简放下，道：“去年疫病，进家也有人亡。”

院外有个人露了一下头，走进来，长揖行礼：“荀君，你回来了。”却是之前给荀贞报讯的那个佐史。荀贞道：“对，刚回来。……，我还没有谢谢你，多谢你给我送讯。要不是你，文谦可要吃大亏了。”

这个佐史陪笑道：“那第三氏称雄乡里，人不敢得罪他们，要不然也不必劳烦荀君，缺时就把贵友带回来了。”

荀贞心道：“不但你不敢得罪他们，桑阴亭的亭长也不敢得罪他们。”第三兰在光化日下拦路抢钱，从荀贞过去到荀贞离开，半个时辰硬是没见当地的亭长露头。他和这佐史了几句话，见其像是有话要的样子，问道：“你有事儿找我么？”

“……，也没什么事儿。荀君，你还记得你去接贵友前，人对你，本郡的郡守换人了么？”

“对，你给我过，是换了南阳阴修？”

“是啊，南阳阴修。”这个佐史满脸是笑，作揖打躬，连声道，“荀君，恭喜、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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