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原盼劝贼 (3-2)

原盼完，听那屋中，却还是没有半点动静。

“本县前些发生了一桩案子，不知尔等知也不知？那案子也是劫质，发生在南乡，与今夜相似，也是一个富户的幼子被劫，惊动了南乡游徼。结果便因子去年下的这道诏书，游徼不敢宽纵，挥卒强攻，很快便将那两个贼人抓获。如今被押在县廷狱中，只等郡中批复下来，便要弃市街头！”

荀贞心道：“这原盼的消息倒是挺灵通。这南乡劫质案，我也是前些才听文聘过。”又想道，“不但消息灵通，他对律法也很熟悉，口才也的确不错，先使激将法，再用律法威吓，软硬兼施，这要换个寻常蟊贼怕早就缴械投降了。……，只是这帮贼人果然凶悍，话都到这份儿上了，屋中却依旧无声，看来是铁了心要顽抗到底了。”

原盼毫不气馁，继续道：“或许你们会问，既然有子的这道诏书在，既然有南乡的案例在前，为何荀君不强攻，反与你们好言好语地话？那是因荀君并非本地亭长！如果你们是在繁阳犯案，早将你们拿下！……，适才，荀君已派人去请本乡的蔷夫与游徼来，等他们来到，必会强攻无疑。你们想清楚了，要想求生，就快点出来！”

到这里，他听到外边一阵嚷乱，有人连连急声问道：“在哪里？在哪里？”扭脸往声音传来处看，见是谢武与游徼在陈褒的带领下，快步匆匆地绕过了画楼，直奔这里而来。

荀贞也看到了，忙迎上去，行礼道：“谢君，左君。”

游徼姓左，单名一个球字。从许仲杀人案以来，荀贞已与他见过多次了。左球疾步近前，指着屋，问道：“贼子在屋中么？”

“是。”

“那你为何还不率卒强攻？在这里等什么？”

原盼从屋前退后，立到荀贞的身侧，听荀贞谦恭地道：“下吏越境击贼，已是违律，今贼人又扣了两个人质，人命关，故此不敢擅自决断。”

谢武神色凝重地道：“越境击贼，虽然违律，但若无荀君，此时刘家庄子想必已尸横遍地。此是危急之时，当从权宜之计，就是到县君那里去，也定然有功无过。”

他与荀贞见的次数不多，前前后后加在一块儿，两三次而已，但他性格圆滑，待人热情，且同为士子，敬重荀氏的名望，并不以上官自居，因与荀贞的交情反而胜过游徼左球。他看了看刘翁，问道：“我听阿褒，被劫持的是刘公子女？”

“求谢君救助！”

谢武骂道：“贼人真无法无！”问原盼，“我见你刚才正对屋中喊话？贼人都什么了？”

原盼叹了口气，答道：“贼人困守屋中，没有回应。”

谢武又问游徼左球：“左君，你以为现下该当如何？”

“正要请教谢君高见。”

“君为本乡游徼，捕贼拿盗诸事正该听从足下遣令，我不敢越俎代庖。”

他这句话的无懈可击，但是荀贞冷眼旁观，却看出了他严肃外表下的心思，想道：“谢武宰治乡中，一向面面俱到，谁也不肯得罪，看起来是个良善之人，但从另一面看，却也正明他没有担当，不肯担负责任。这被劫的刘翁子女，刘翁乃本乡有数的富家之一。若催促急攻，盗贼走投无路，不得会先将人质杀了，不免得罪刘翁而若不催促急攻，则又是不遵子诏书，不免获罪於县廷。……，这实在是个两面不讨好的差事，所以把决定权交给左球。”

左球是本乡游徼，职责所在，责无旁贷，他就算也猜出了谢武的心思，也是无可奈何，不过好在他并非本乡人，倒是不太在乎刘翁的想法，当下也不推辞，立刻对荀贞道：“荀君，我来的匆忙，没顾上带人手，借你的人一用如何？”

“不知左君想如何攻打？”

“屋中只有两三贼子，强攻就是。”

刘翁的脸顿时变了色，绝望地平左球脚下，抓住他的腿，哀求地叫道：“左君！左君！万万不可强攻啊！吾年过五旬，只有这一子一女，如果强攻，他们必性命不保！左君，左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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