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毁容 (3-2)

繁家兄弟的精神虽因此振作，但运气却不太好，连着设点排查、搜捕了两，除了一些过路的旅人外，连个盗马贼的毛都没有见到。而在第三下午传来了消息，挨着阳翟的一个亭部抓住了一个贼人。

繁家兄弟闻讯之初懊恼不已但在紧接着又听为捕捉这个贼人该亭部死了两个亭卒后，又不由庆幸。黄忠道：“多年未见这样的悍贼了！四五人围捕一人，以多击寡，却竟折损其二。……，这贼人也太剽悍了，只不知却是怎么被发现的？”

后继的消息接连传来，事情的经过呈现在诸人眼前。

原来是该贼盗马后与同伙分散逃走，在路过该亭时被当地的亭卒发现衣角带血，因盘查询问。此贼暴起伤人，盘查的亭卒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首先被杀，接着是第二个亭卒。连死两人后，当地的亭长、求盗才反应过来，急带人追捕，因此贼悍勇，不能近前，末了用箭矢将之射倒，方才抓住。

繁尚庆幸后又有些嫉妒，吃味儿地道：“虽然死了两个亭卒，但这个亭部的亭长也算立了大功。案发才只几就抓住了案犯之一，肯定能得到县君的奖赏。”又请求荀贞，“荀君，案犯已经落网，咱们是不是可以将武贵交上去了？”

荀贞道：“不用着急。案犯才刚送去县廷，会不会招认还在两可之间。再等一等，看看他会怎么。”

……

等了一结果就传来了。这贼人根本就没机会招供，甚至还没来得及被送去许县，当夜就被刺杀在了狱郑消息传到繁阳亭，繁家兄弟脸色苍白，再不敢提送武贵去县中的事儿了。

不但他两人惊骇，荀贞也是震惊不已。他私下与陈褒道：“我知黄氏不法，但没想到他们居然不法到这样的程度！竟敢在县廷中刺杀案犯。”

让他震惊的事情不止这一件，当下午又发生了一件令他震惊的事。两个许仲的友人从许县扶柩归来，来到亭舍，告与荀贞，许仲被人劫杀道上，请求放还许母归家。

荀贞虽知此事是假，但还是故意装出了惊讶的神色，不相信似的怀疑问道：“被人劫杀道上？”

许仲的两个友人打开棺木，请他观看。荀贞凑前看去，见棺中真有一具尸体，脸上被人砍了好多刀，认不出原本模样，但就其身材、肤色来，确与许仲相似。

荀贞装出的惊讶变成了真正的惊讶，他问道：“此即许仲？”

“不错。”

听了许仲友人肯定的回答，荀贞沉默不语，他目注尸体，想道：“此尸尚未发臭，显然刚死不久，观其衣着打扮，似是外出的旅人。”知必是无辜被杀的。他建议许仲诈死的时候，万万没有想到会有这个结果。他的本意，“诈死”不一定非要有尸体，就感染了疫病，怕传染，火化了就行，实在没有想到许仲的友人为求逼真，竟真的去杀了一个人来扮作许仲。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

事已至此，再想别的也没有用。荀贞只得无奈接受了事实，最后看了一眼这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无辜死者，吩咐许仲的友人将棺盖合上，令杜买去县中禀报。

许仲杀人是桩大案，县君一直很重视，因此虽在有盗马贼被刺死在狱中的背景下，县中仍是很快派了人来检验尸体，核实死者身份。这只是一个过场，县吏检查后，当即代表县君宣布，可以释放许母归家了。

得了许季的提前密告，许母知道死的并非许仲，但她宅心仁厚，见棺中真有具尸体，很快猜出了缘故，忍不住泪水潸然，伏在棺前痛哭出声。她不是哭许仲，而是和荀贞一样，为这个无辜被杀的人难过。在荀贞、许季地再三劝慰下，她勉强收了哭声，扶柩归家。

临走前，她握着荀贞的手，泪眼朦胧地道：“阿贞，我在舍中多亏了你的照顾！要没有你，老妾不知会受多少的苦！今我归家，最不舍得就是你！”

“阿母放心，我必会常去家郑你要想我了，也可以叫幼节来舍中找我，我就算再忙，也会去看望你老的！”

两汉至今数百年，帝国各地的亭舍中不知扣押过多少犯饶家属，到能够离开的时候无不是急忙匆匆，许母却依依惜别，落在县中来吏的眼中，不免啧啧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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