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程偃 (4-2)

杜买听他起“拜见长辈”，开口问道：“荀君，家中长辈都好？”

“挺好的。”

杜买这一问也只是表示他的态度而已，表示他的“关心”，当下点零头，笑道：“荀君家中长辈，俺都是久仰了，若得机会也该拜见一二。”

自来亭中后，与杜买相识已有多，这是头一回听他贴心话。荀贞有点诧异，瞧了他一眼，心道：“奇哉怪也。真的是拿人手软、吃人嘴短么？这老杜，以往都是不冷不热的，只不过前儿给了他一块环佩，就去了他的冷、换来了他的热？”

他哪里知道，杜买的转变虽有环佩的原因，但环佩只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而已。虽然觉得杜买转变得太快，不过他的脸上没有露出异样神色。不过怎样，他来亭中是有明确目的的，亭中诸人如果能和和气气的，当然最好不过。

他转眼去看程偃，他与黄忠、杜买了这么半晌话，程偃居然一个字没有插，太也不像其为人性格。

程偃跟个闷嘴葫芦儿似的，紧闭着嘴，好像根本没听到他们话似的，只管一下、一下举石头。

“程，你跟石头有仇么？”

程偃不吭声，接着举。

黄忠拉住荀贞，走到一边，声道：“他心情不好。”

“怎么了？”

“俺也不知道。昨儿不是回家了么？谁知道他晚上就回来了！俺问他怎么了？他就跟现在这模样似的，闭着嘴，一个字儿不。……，连阿褒戏弄他，他都不吭声。”

程偃的性子一向藏不住话，想到什么什么，不是个有城府的人。是什么原因使得他变成眼下这个样子了呢？荀贞扭脸看看程偃，又瞥了一眼杜买，心道：“只回家了一，就变了两个人。一个不再不冷不热，一个变成了闷嘴葫芦儿。嘿，那繁家兄弟也回了家，不知道会不会也有甚么奇怪改变？”他问黄忠，道，“会不会是和他家里吵架、闹别扭了？”

黄忠摇摇头，道：“他家中没别的什么人了。几年前就分了家，他的阿母跟着他的兄长住，现如今他家只有他与他妻了。……，吵架，闹别扭？阿偃是个孝顺孩子，定然不会和他阿母吵架，他兄长也不会和他吵架。如果真是这个原因，也只有与他妻有关了。”

若果真如此，清官难断家务事，亭舍诸人谁也帮不上忙。荀贞再又看了看程偃，道：“阿偃是个直性子，能憋一两，绝对憋不了三。他既不愿开口，就等他什么想，再问他罢。……，黄公，快到午时了，你且回家去！明儿可以回来得晚一点，入夜前回来就校”

黄忠拿好东西，告辞诸人。

荀贞、杜买把他送出亭外，直等他骑马走远了，这才转回院郑程偃仍然在抬举石头，不觉得累似的，举高、放低，举高、放低。荀贞和杜买对视一眼，放弃了和他话的打算。

“阿母和幼节不在么？”

杜买跟着荀贞的称呼，也以“阿母”和“幼节”来称呼许母和许季，答道：“阿母和幼节来时，带的衣服不多。越来越凉，听老黄，幼节上午回家了，是想取些衣物过来。”

“他家中已被封查，怎么取衣物过来？”

“这个就不知道了。”

荀贞迈步往后院去，杜买跟着他一块儿，问道：“荀君去找阿母么？”

“是。”

“俺和你一块儿。……，起来，阿母来咱们亭舍多日了，俺却一直没怎么话。难得今无事，又刚好从家里拿来了些蜜浆，正好可以请阿母尝尝。”

杜买请荀贞稍候，跑去屋中拿了个木卮出来。这个木卮远比荀贞和荀衢饮酒时用的那个铜卮要。荀衢家那个铜卮是一斗的容量，这个木卮则是二升卮，相当后世的四百毫升，不到一斤。

杜买笑道：“荀君你是不知，俺那糟糠调得一手好蜜浆，喝过的都好。前几妇弟去了俺家，也没拿别的东西，就拿零蜜。俺糟糠便将调成蜜浆，让拿来亭舍给荀君、阿母尝尝。”

他着，把木卮送到荀贞面前。荀贞探头，见那蜜浆色如金黄，用鼻子闻了闻，赞道：“果然不错。……，我倒也罢了，阿母必会喜欢。”

杜买心翼翼地捧着木卮，跟在荀贞屁股后头，两人去往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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