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杜买 (3-1)

稍微修改了一下。

许仲欲走，荀贞又叫住了他，拉住他的手，来到一处安静的地方，道：“县君已移文许县，请求协助追捕你。许县如果不见你，也许会再移文周边诸县。许君，你打算去哪儿呢？”

许仲丝毫不隐瞒，道：“阳翟黄家，有名豪杰间。我有一个朋友认识他家中人。我本想在救出阿母后。就投奔黄家。”

“黄家？”

黄家的大名如雷贯耳，颍川人不知道的没几个。荀贞沉吟片刻，道：“黄家与子乳母有亲戚，豪名在外，你若能得到黄家的庇佑，即使郡县知道，也必定不敢为难，可以安枕无忧。”

他面带微笑，勉励许仲，道：“渔阳阳球为报母辱，结客灭郡吏全家，由是海内知名，及为司隶校尉，除奸猾、整朝纲，京师畏震。许君今虽亡命，不可自弃，以君奇节，来日未尝不能为朝廷栋梁。”

阳球任司隶校尉，族灭中常侍王甫等人、杀太尉段颎，都是去年的事儿，因被杀的皆为高官权宦，下皆知。虽然阳球最终也因此获罪身死，但男儿大丈夫轻死重气，不能五鼎食、便即五鼎烹，与其苟且偷生，不如轰轰烈烈。荀贞的这番勉励正中许仲心意，他改颜正色，道：“仲人黔首，不通经文、家无足赀，不敢求为贵人，然击强除暴、扫灭不平正所愿也。荀君劝勉，仲必铭记在心。”再看荀贞，他已不是单纯地感恩了。

再拜行礼后，他倾尽囊中，又招呼诸人，总共凑了一千多钱，悉数递给荀贞，道：“许仲一去，不能日日来。家母、家弟平时吃住穿用，请荀君多多费心。”

荀贞怎肯去接？作色道：“许君，你有奇节，难道我就行不得奇事么？你作此庸夫俗态，将我看成什么人了？”

许仲再三相递，荀贞坚决不收。许仲没办法，只得再又拜倒，道：“只恨荀君晚来繁阳任职！不能早日相识！”

荀贞笑道：“有道是：倾盖如故、白头如新。今日相识，亦不为晚。”亲自将许仲等送走，立在门口，目送他们呼啸离去。

夜色笼罩大地，星光闪烁。麦田间，一条官道笔直。许仲等三十余人下了舍前台阶，便熄灭了火把，各分东西南北，散入麦田间，很快，尽数消失夜郑

杜买等站在荀贞的左右，繁家兄弟不约而同地长出了一口气

繁尚抹了抹额头，道：“吓了俺一头汗！”话的声音兀自带着颤音。他胆子最，刚才都是硬撑着，腿都软了。他哥哥繁谭也好不到哪儿去，毕竟来的有三十多人，谁不怕呢？

杜买对荀贞刮目相看，道：“许仲朋党来时，成群结队、刀弩相对，俺亦惊骇，而荀君却丝毫不惧。如川色，实令俺们惭愧。”

荀贞嘿然，道：“老实，我也害怕。”

“咦？那为何我见荀君镇定自如？”

荀贞心道：“因为害怕解决不了问题。表现得越害怕，许仲朋党便会越胆壮。”这些话不足为外壤也，他笑了笑，没有再回答杜买，眼见许仲等人走远，道，“黄公，关了院门吧。”转身回院，恭谨地请许母回屋。

许母很难过，既心疼儿子，又觉得愧对荀贞，道：“阿贞，仲郎今夜来，他们人那么多，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荀贞不以为意，道：“能有什么麻烦？夜深人静，他们呼啸来去，就算半路上有人看到，又怎知他们是来我亭舍呢？就算有人知道他们来了我亭舍，又怎知他们是来此作甚呢？就算又有人猜出他们是为何而来的，没真凭实据，又能怎样呢？……，阿母，你不要多想了！色不早，秋深夜凉。……，幼节，咱们扶着阿母回屋，早点歇息。”

许仲投案自首的时候，许母能忍着，那是因为她知道仁义，荀贞对她这么好，她不能连累他。可是到底，许仲是她的亲生儿子，她又怎么忍心眼睁睁看着他投案、取死呢？所以，对荀贞不肯收捕许仲，放他走，她非常感激。越是感激，越是自觉惭愧。

在荀贞扶她回到屋中后，她拉住荀贞的手，不让他走，又叫许季给他跪拜行礼。荀贞怎么肯？连连推辞。又是了差不多一晚上的话，直等到许母睡着，荀贞和许季才轻手蹑脚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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