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记得父皇曾私下夸奖过,说曾元节有状元之才。
皇帝手里的折扇完全停了下来,他的眼神也随之沉淀。
很显然,皇帝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舒云,这曾元节是江南有名的才子,才学出众,品貌不凡,你觉得如何?”
砰砰!舒云的心跳跳得更快了,扭着手里的帕子,好一会儿,才低低地说道:“但凭父皇作主。”
这几个字就足以表示她内心的愿意。
她的脸颊微微泛红,羞赧地半垂下头。
皇帝一看她这副样子,哪里还不明白她的心意,哈哈大笑。
皇帝爽朗的笑声回响在寒风之中,后方的众人见皇帝展颜,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文永聚就在皇帝身后四尺外,把这一幕清晰地收入眼内耳中,默默地垂首,眼底掠过一道嘲讽的光芒。
这个三公主还真是愚蠢。
文永聚轻蔑地瞥了舒云一眼,她还不知道皇帝以后是不会重用曾元节了,曾元节这个未来的三驸马最后也不过是个闲职罢了。
不过,文永聚并不打算提醒舒云。
反正他与舒云的交易已经成功了,他懒得管她蠢不蠢的。
接下来,他要借着舒云搭上二皇子慕祐昌……
文永聚眯眼看着前方皇帝的侧颜。
皇帝还不到四十,身子已经被掏空,所以最近一直病着,偏偏皇帝还不知节制,酒色财气样样都沾。
以皇帝这样的身体,再这么肆意下去,只怕没有几年了,自己还是尽快选好了明主,等到日后,自有岑隐看自己脸色的时候。
文永聚的视线又从皇帝看向了岑隐,嘴角勾出一个不以为然的弧度。
岑隐啊岑隐,他以为皇帝春秋正盛,所以对于皇子们对他的示好爱理不爱,只知专权,简直是愚蠢!
朝堂上潮起潮落是常事,关键是谁能笑到最后!
文永聚眸底掠过一道势在必得的光芒。
皇帝又原路返回了梅林附近,便觉得身子有些乏了,下令道:“起驾回沧海林。”
自打这次大病后,皇帝的龙体已经大不如前了。
曾元节还候在梅林附近,他本来还以为有机会在皇帝跟前再挽回颜面,没想到皇帝没再停留就直接上了马车离开了。
曾元节等几个学子站在原地恭送皇帝一行人离开。
曾元节原来还担心皇帝自此厌了自己,却没想到当天下午,他就在曾府接到了皇帝赐婚的圣旨,一时间,整个曾府震动了,曾元节几乎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短暂的震惊后,曾元节悟了,那天在梅林皇帝并非是真的支持岑隐,皇帝定是明白了他的一片忠心,所以才会下旨赐婚。
曾元节以及当日在梅林的几个学子添油加醋地把那日在梅林的事传了出去,极尽渲染,表示皇帝有多么赏识曾元节,夸奖他是国之栋梁。
没几日,从松风书院乃至整个姑苏的士林圈已经人尽皆知了。
正月十三日,松风书院已经开学了。
七八个学子以某个青衣学子为中心聚集在书院西北角的一间厅堂里,一个个都是形容激动。
“宋兄,我看官家如今挑了曾元节为驸马,不就是因为曾元节一直奉承他吗!”一个灰衣学子神情不屑地说道,“自前日来了趟书院后,曾元节就再没来书院上课,怕是以为自己富贵前程已经近在眼前了!哼,瞧他那张狂的样子,简直就是小人得志!!”
“可不就是小人得志!腊月里,就因为我们几个在延光酒楼与曾元节争执了几句,就被衙差拿下关在姑苏大牢整整三天才释放。既然我们无罪,孟知府自当要给我们一个交代,可是呢?还不就是这么和稀泥了!官家最后也不过是罚了孟知府些许俸禄,初十那日还不是照样带着孟知府出游,可见在官家心里,也不觉得孟知府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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