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大平寺的住持大师所言,玄信天资聪慧,饱览群书,为人处世也通透得很,来大平寺不过短短几日,寺中上下都对他印象极好……”
御案后的皇帝皱眉看着刘启方,觉得他今日说话实在是主次不分,说这么多与案情无关的事,又有何用?!
刘启方敏锐地感受到皇帝不悦的气息,硬着头皮接着道:“今日一早,普济寺的一个僧人来衙门禀报,说……”
刘启方咽了咽口水,有些犹豫地道:“说他正月里其实曾在‘葫芦巷’附近见过玄信,玄信平日子很少出寺,当时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刘启方说完后,几乎不敢呼吸,冷汗涔涔落下,心里哀叹:这京兆尹实在是不好做啊!
御书房里登时一片死寂,空气凝固。
皇帝的脸瞬间就蒙上了一层寒霜。
皇帝去岁赏了舞阳一栋宅子,却不会特意去记那宅子到底在何处,可是,前些日子御史连连弹劾了舞阳在葫芦巷里养和尚的事,“葫芦巷”这三个字也就深刻地印在了皇帝的眼中。
和尚和葫芦巷。
事情哪里有这么巧的!
难道说舞阳在宫外豢养的和尚就是玄信?!现在事发,舞阳就杀人灭口?!
想到这种可能性,皇帝的脸色愈发阴沉了,心也沉了下去,感觉自己好像从不曾认识过这个看着性子如骄阳的长女。
如果真的是如此,舞阳不仅是私德有亏,而且未免也心狠手辣了!
刘启方等了好一会儿,见皇帝一直没说话,就悄悄地抬头察言观色。
皇帝那阴郁的面色吓得刘启方又立刻地把头低了下去。
御史在朝堂上弹劾大公主舞阳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刘启方自然也知道京里的那些传闻,却压根儿没想到大平寺这桩普普通通的命案查到后面,竟然又扯上了大公主!
这案子的真凶到底是谁,已经昭然若揭,接下来该不该往下查呢?!
不查的话,此案还能以一桩“意外”蒙混过去;这要是再往下查,一旦人证物证俱全,那皇家可就要成为整个京城茶余饭后非议的对象了!
可想而知,皇帝绝对不会愿意看到这样的事发生,那么自己这京兆尹还不是要被皇帝迁怒!
哎——
上次是武宁侯误杀亲妹,这次是大公主谋杀情人,自己今年果然是流年不利吧?!
刘启方独自关在书房里犹豫挣扎了大半天,还是进宫来求见皇帝。这案子到底要如何处理,还是要看皇帝的意思。
皇帝不语,刘启方也不敢再说话,令他透不过气来的沉默持续蔓延着,空气越来越凝重……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刘启方觉得自己快要虚脱的时候,一个小內侍挑帘进来了,禀道:“皇上,岑督主来了。”
皇帝面色微缓,急忙道:“让阿隐进来吧。”
须臾,一身大红麒麟袍的岑隐就箭步如飞地进来了,朝刘启方的方向飞快地望了一眼,对着皇帝行礼道:“皇上,臣有要事禀告。”
看着岑隐那意有所指的眼神,皇帝心里隐约有种不妙的预感,随口打发道:“刘启方,你先退下吧。”
“是,皇上。”刘启方心里是如释重负,觉得岑督主还真是他的救星啊,无论是几日前在大平寺,还是今日。
刘启方暗暗地对岑隐投以感激的眼神,躬身快步退下了。
等他的步履声远去后,岑隐才正色禀道:“皇上,适才东厂的探子来报,以述延符为首北燕使臣不顾守卫的阻拦闯出了四夷馆,声称要立刻回北燕。”
“你说什么?!”皇帝惊得瞳孔猛缩,霍地站起身来,失态地撞到了后方的太师椅,发出“咯噔”的声响。
这一瞬,皇帝把舞阳和玄信的事彻底抛诸脑后,脸上掩不住的忐忑与慌乱,怒斥道:“怎么会这样?!五城兵马司到底是怎么办事的!由着那些北燕人胡来!”
岑隐微微俯首,躬身立于一旁,嘴角在皇帝看不到的角度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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