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嬷嬷一时语结,总算想明白了此刻长房最大的问题——缺人手。
端木纭抿了抿嘴,又俯首看向了那本账册,心里想的比张嬷嬷更多:
虽然管事这些年养得有些心大了,但她们还真一时撤不了那李管事,一来是如今无人可用;二来就算一时顶上了别人,也不如李管事了解那个庄子,若是新管事上任,出了些什么事,没准反而会让贺氏抓住把柄,趁机又把庄子给收回去,那再要讨回嫁妆就更难了。
屋子里安静了下来,空气有些凝重,忽然,一阵微风吹来,吹得半敞的窗户微微摇晃了一下,发出刺耳的“咯吱”声,格外响亮。
“姐姐,李管事的身契可在?”正在看话本子的端木绯抬起头来,眨了眨如点漆般的大眼睛问道。
端木纭闻言,看向了端木绯,眼睛一亮。
妹妹真是聪明极了,居然想到了身契的事!
这下人一旦签了身契,就代表着他们的命已经不属于他们自己,而属于主家,是主家的财产,主家可以随意打骂、买卖、处置,说得再冷酷点,奴婢若是做错了事,哪怕主家将其打死了,连官府都不会问罪。
而李氏的陪嫁中不仅有那些产业的地契、屋契,也包括那些下人的身契,这些年来,那些产业由府里在打点着,但是那些陪房的身契却还留在长房。
不过,这些年,不但她自己,恐怕就连李管事都忘了他可不是尚书府的奴才。
端木纭沉吟片刻,吩咐张嬷嬷道:“张嬷嬷,你明日亲自去趟庄子,给李管事递一句话,问他还记不记得他的主子姓什么……”
“是,大姑娘。”张嬷嬷略显激动地应道,声音铿锵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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