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沈姐来了。”蔓萝汗沁沁的脸迎上来挽傅骊骆的雪臂,又指着茹茗手上提着的木篮子笑道:“这样好的水蜜桃,奴婢还是第一回见,亏的奴婢跟茹茗她们暴晒了这些个时辰,功夫倒也没白费。”
“蔓萝姐姐脸都晒花了也不顾,只想着要吃桃。”秋棠笑着抬手去拂蔓萝头上的青叶絮子。
“蔓萝姐姐就是个吃货。”茹茗笑嘻嘻的弯腰去理蔓萝皱巴巴湿沁沁的衫裙。
蔓萝听着众饶打趣儿,不禁面色微红的去挠额。
光影斑驳,纤姿袅袅,窦骁扬睨着一双清濯黑眸往门缝里瞧,依稀瞧见她站在梨木门边处同旁人讲话。
她笑的那样温婉柔美。
仿若先前甩手冷脸的不是她一般。
这女子变脸就变脸,情绪来的那样快,他着实没反应过来。
“将军,将军”槿同从帘角探头进来,又勾着手招他,压低了嗓音道:“窦二的媳妇林婆子急火火的跑来找你,是姐在家跟老夫人闹起来了。”
窦骁扬俊颜一冷,甩了袍角疾步迈了过去,“媛儿可还是为那事在闹?”
剑眉蹙起,他人已行的老远,脸上骤然沉了好几分,那老太婆是想逼死窦媛么?这京都能与她衬对的少年郎何其多!为何她单单属意那豺狼窟般的慕容国公府?先不那慕容靖宇是何等的狡诈人物,就单他儿子慕容楚瑜亦是个上不得台面的泼才废物,听闻他十三岁起就流连那勾栏瓦舍之地,时下已二十有三,却还整日游游荡荡好逸恶劳。
这样的人,他怎会把窦媛许给他?
嘴角凉凉冷笑,窦骁扬云青色的清姿便如行云流水般的消失在了逸风阁
再傅骊骆主仆几人站在廊下笑,沈浣碧前脚就迈进了院子,“这么热的儿,倒不去里间坐着,都巴巴的跑外头来话,难不成是特意来迎我的?”
浅笑着迎了上去,傅骊骆把手上的碧落桃花扇递给沈浣碧,“姐姐快请进屋。”罢又透过勾纱的卷帘门,颦眉去看那静谧的内室,刚刚她一时气恼撇下那男子就走,倒是不知现下他是离开了还是侯在那处,倘或他厚脸皮的还待在她的内廷,这厢请沈浣碧进去,如若贸然撞见着实是不妥。
长翘的眼睫闪了闪,傅骊骆转头对着身后的茹茗吩咐道:“去厨房把那冰镇的红豆莲子凉汤端一碗来给姐姐。”
她故意拔高音量,为的就是以防那男子还在内室逗留。
踌躇了片刻,她方撩帘进去。
一看,那男子早已打身离去。
他走的还真是快啊!
娇颜涌过一丝落寞,傅骊骆便随手引了沈浣碧去云榻上落座,垂眸去看,沈浣碧今日难得着的鲜丽,水蓝色斜襟镶花的滚边薄衫,搭着烟紫的褶子夏裙,衬的她容色倒比旁日出色了好几分,但沈浣碧眉间镀着的一层淡淡郁色显露出了她的不开心,从梨案上琉璃蓝瓶里倒了盏果饮递给沈浣碧,傅骊骆笑着螓首:“姐姐素来喜欢甜酸,你尝尝妹妹制的这梅子酒合不合你胃口。”起来这梅子酒,倒是特意为那窦骁扬制的,可他总是惹自己不快,所以她也懒的给他。
倒不如给沈浣碧喝个高兴。
“兮妹妹你听闻了么?那媛儿妹妹时下便定亲了。”沈浣碧伸手接过傅骊骆递上的杯盏,抿了一口,皱起柳眉忿忿道:“也不知那大将军府的老夫人是怎么想的,竟把媛儿妹妹许给了那腌臜泼才!”
“许给了谁?”傅骊骆惊了一瞬,半晌才回过神。
“慕容楚瑜那个登徒子。”沈浣碧挑了眼角,一张俏脸气鼓鼓的,拢手端起杯盏里的果饮仰头全喝了个尽,顺了顺心里的闷气,沈浣碧又愤然道:“我常常和哥哥不要跟那慕容楚瑜走的太近,他瞧着就不是个好人,我哥哥倒嫌我女孩家家的不该管他们男子的事儿,你气人不气人!那泼才上次打你主意没成,这会子又巴上媛儿妹妹了。”
起那慕容楚瑜,沈浣碧就眼中冒火。
她温润如玉的哥哥古涧博因林仙莹的死变得日渐消沉,什么诗会雅集一概抛之脑后,倒是在慕容楚瑜的撺掇下,开始整日出入那勾栏瓦舍,好好的如玉般的一个人,竟这么让色和酒侵淫消磨了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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