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红艳艳的太阳似乎要将整座皇宫烧着一般,刺眼的阳光穿过云层照在大地上。宣德殿内,气氛压抑到了极致,众人面色俱晦暗无比,一场风暴仿若一触即发。
“圣上,太子宇文景逸狂逆跋扈,若不严加惩处,怕是北奕臣民皆会愤然。”东阳王墨眸紧凝,长腿一迈,身子骤然又向前了好几步,这个时候他不容北皇还犹犹豫豫,时下断然出手,才能将宇文景逸拉下马来。
他身后的慕容靖宇脸色青白的变幻之间,亦挺直了脊背,正欲跪下,却听到一道沉闷的抽气声
“太子宇文景逸肆意妄为,狂孛无道,实在有违命皇恩,即日起便拙去他太子之高位,遂囚禁于东宫西偏殿,无旨不得出。”赤金宫椅上的北皇宇文凌雍脸色铁青的一字一顿,剑眉鹰目肩透露几分威严。或许,为了朝局稳固,自己不能再容许那宇文景逸作恶了,让其坐了八年的太子之位,自己对他安南王府亦是仁至义尽。
八年前他力排众议把一个世子出身的宇文景逸提拔成了东宫之主,这想来亦为他树敌了不少。
现下指不定是个拨乱反正的好契机。
乱中取胜,这一贯符合他宇文凌雍的行事风格。
宇文凌雍的筹谋,殿内的众人皆探测不到一二,众人皆神色凛冽的再次叩拜起来,“圣上英明。”
在场的众人,除了窦骁扬和大理寺少卿陈儒兴,其他余众皆为东阳王和慕容靖宇一党,在参奏太子宇文景逸的事情上,他们没少助力。这眼下见宇文凌雍惩治了宇文景逸,众人心下皆松快了不少。
东宫
关雎宫。
太子妃祝少司正惬意的歪躺在如意贵妃榻上,身旁的橡木软几上摆满了各色新鲜瓜果糕点,左右两旁的随侍一边替她拂着凉扇,一面把剥好的,宛若水晶般剔透的鲜荔枝,送到她手里,她脚下的三清石的木盆里,还搁了好些解暑的碎冰晶,随着回廊下微风拂过,倒格外的舒爽。
“北偏殿的如意台派人守好了没有?”祝少司从榻上支起半个身子,随即又懒洋洋的半卧在蜀锦云枕上,涂着鲜红蔻丹的玉指,从骨碟里捏起一颗鲜嫩欲滴的荔枝送进粉唇,她不由得又敛眉嘱咐道:“时值酷暑,吩咐掌事的平嬷嬷,如意台的膳食可以隔三岔五的送,倒是解渴的清水切记要每日送去,别没的把人渴死在这东宫就不好了。”
人要是死在这东宫,她即便是无数张嘴也脱不开身。
祝少司身着艳粉色的烟笼芍药百褶裙,肩披软玉织成的烟雨罗衫,头上斜插着碧绿的玉海棠明珠宝簪,话间,一双妩媚的琉璃眸顾盼神飞,举手投足间皆是风情万种。
边上的侍女忙的躬身回禀:“今儿晨起有人送了一桶清水过去,殿下还请放心吧!”话音刚落,侍女又凝着眉梢不解的道:“恕奴婢直言,殿下您对那林二姐未免也太好性了,昨日奴婢打从如意台经过,听那林二姐声嘶力竭一刻不闲的在斥骂太子妃您,依奴婢看,不如早些结果了她,也省的受她那份闲气。”
侍女正的起劲,不想抬眸却对上祝少司一双阴骘的美目,便瞬间吓的脸如死灰般煞白,垂着手,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太子妃饶命,是奴婢一时失言,奴婢知错了!”
这侍女名唤秋莲,是祝少司身边的一等掌事宫女,更是她的心腹之一,想来是平日里颇受祝少司的器重,所以一时气性上来倒不管不鼓了那一箩筐激愤之言。
“你倒是个实在人。”
“林仙柔虽刁蛮任性,但她好歹是太子殿下的亲表妹,况她和她哥哥被太子囚在这东宫已有数日,她心情烦躁些倒也可以理解,你们要嫌她聒噪,让平嬷嬷着人堵上她的嘴便是。”
潋滟凤目微眯,祝少司精致的眉眼不觉微微挑起,林府那一对姐妹是她的克星么?好不容易做局送那林仙莹归了西,不想掬了个混不吝的林仙柔进来继续给她气受,但受气归受气,这到底还是太子殿下心细如发,倘或不是他及时去北宫门外把击鼓鸣冤的林氏兄妹“接”进东宫来,想必那林仙莹林良娣的死因,会被他们一顿渲染给闹的沸沸扬扬,那时自己真是一刻也不得消停。
保不准东窗事发,她如今这个太子妃之位都要被褫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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