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要走出屏风拐角时,秋棠又急急的拉着她的手臂浅语起来:“昨儿晚上,你们大家都去膳食房用膳去了,我一个人在这守着,便看见有道人影站在窗格子下朝这里头探”
“是谁?”蔓萝扬眉去问。
秋棠伸手去拨蔓萝襟前的扭花暗扣,不觉摇头道:“看不真切,看身形,好像是纳兰公子,不过那时候外头黑漆漆的,我也不敢确定。”
两人窝在屏风后低声交语起来。
“咦!秋棠去哪了?”茹茗提着五彩纹白鸟的锦盒打帘进来,朝四周看了看,把锦盒搁在梨木圆案上,又抬袖去端香案上的墨瓷碗,只身坐到床沿,抬眸去看面色颓然的傅骊骆,“姐,快把这汤药吃了吧!您自个的身子要保重才是!”
傅骊骆摇头,一颗清泪便滚了下来:“搁那吧!”
她声若蚊蝇,有气无力的靠在墨引枕上叹息着
“姐,奴婢们求您了!把药喝了吧!”蔓萝奔了出来,后面跟着秋棠。
茹茗心翼翼地把勺子递到傅骊骆嘴边,只见床上的人儿长睫微动,又生生撇过脸,只暗暗摇头
傅骊骆只觉得心下翻墙倒海一般,她眼下更是连水都不想喝一口
伸手去接茹茗手上的汤碗,蔓萝俯身坐在榻旁的圆几上,抬起帕角去拭傅骊骆面上的泪痕,轻声道:“姐这药不能不喝!等您身子大好了,窦大将军府也是要去走一遭的,总归是要去祭奠一下。”
罢,闪了闪眼眸,蔓萝沉吟了一会儿,忽又沉声道:“是了!来这事倒是奇了,按照北奕规制,二品以上大员离世,“布惊台”上的牛角号是要悲鸣二声的,以示哀悼!窦大将军是正一品正职武官,按理是要撞牛角号的,可这几日,奴婢连一声号角都不曾听见,会不会是林二公子的信息有误?窦将军他们根本就没死?”
“布惊台”坐落北奕皇宫西南门的秋水殿正殿宝顶,由布司大人主掌,根据北奕规制,子去世,“布惊台”上的牛角号要撞九声,代表九九归一,万物归元,子升,举国齐哀其余皇族宗亲,包括皇后在内的贵人皆是响六下,寓意是六六大吉,诸事顺遂。
众人听蔓萝这么一,着实惊了一惊。
“奴婢也不曾听见。”秋棠亦摇摇头,转而又望向一旁的知叶和茹茗。
两人皆是摇头。
茹茗悄身坐到傅骊骆身旁,把怀里捂得温热的赤墨暖手炉塞到她冰凉的手心,直直看进傅骊骆波光盈盈的眸底:“姐,蔓萝姐姐的话不无道理!依奴婢看,没准真是林二公子误听了消息呢!指不定窦大将军好好的在领兵打仗呢!”
素手微绻,纤长如蝶翅般的眼睫颤的厉害,傅骊骆一时间心中千回百转,拾起葱指去摸腮边的湿滑,她不禁垂眉轻喃:“是了!肯定是林寒睁听岔了,那男子狡猾跟只狐狸一样,他才不会那么容易就死掉的。”
傅骊骆垂目沉吟,细细去回味蔓萝和茹茗刚刚的那袭话。
越往深处想,她越觉得她们的话有道理。
窦骁扬,他没准还好好活着。
“依奴婢看,那林二公子铁定没安好心,他那样,就是故意让姐对窦大将军死心,他方能趁虚而入”知叶忿忿的扁嘴道。
蔓萝伸手捏了一下知叶的胳膊,声斥道:“你这妮子别乱插嘴!”
“就是嘛!那林二公子一看就没安什么好心。”知叶不服气的撅唇嘟囔,只身去梨木案几上斟茶自饮起来。
“把那药给我喝了吧!”傅骊骆顿时神奇气爽的坐正了半个身子,潋滟水眸微凝,先时还惨白的脸颊亦渐渐水润起来。
傅骊骆知道,她时下最紧要的是先养好自己的身子,等他凯旋归来,她便嫁他!无论前方有再多的艰难险阻,她都无所畏惧!
见傅骊骆神色舒展了过来,众人皆暗暗舒了一口气。
蔓萝赶忙把瓷碗递上去,方喜笑颜开的去捋傅骊骆鬓角的碎发:“姐近日憔悴了好多,要快快把身子养好才是。”话蔓萝瞬间也明朗了不少,连日来的阴霾和哀痛仿若霎时间就烟消云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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