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萝嘴里塞的鼓鼓囊囊的,行过去看傅骊骆调音,撑在隔扇边上笑道:“奴婢刚进来的时候,撞见纳兰公子正欲从偏院出来,骤然看见奴婢抬腿进院子,他又讪讪的退了回去,想必他是想来看望姐您,蓦然被奴婢碰见了,他许是又不好意思了。”
“不许胡!吃东西还堵不住你的嘴么!”傅骊骆轻声呵斥,抬起葱白的指尖去拨琴弦,她如玉精致的面庞微凝,想来自己病了几日,倒也顾不上他,不知纳兰齐岳那身子骨好利索了不曾,要是好的差不多了,倒也不宜在她这里久住!
虽然同情他凄惨的境遇,但他毕竟是一介外男,久留在她这后宅当中,要是被传扬了出去,总归是是有损她的清誉。
纵算她不理会那些流言,但她知晓那窦骁扬最是个霸道的,他要知道自己容留陌生男子在这香闺,他心下定会生恼的。
垂眸思忖间,傅骊骆支身端坐在鎏金镶锦玫瑰椅上静默不语。
纤指微动,一道清脆的琴音漫了出来,带着婉转悠扬的曲调,圆案旁的谢芊芊和蔓萝双手撑腮,齐齐看向隔扇窗下清丽绝伦的少女,美人伴瑶琴,光看着就是一种极致的视觉享受,更何况又是看又是听!
她们心下不禁暗自悱恻,今儿个真真是顶好的日子。
傅骊骆抿唇垂睑,细手轻柔的抚拨着琴弦,只一瞬间,那琴声仿若无数颗晶莹璀璨的珠子,掉落进了玉盘当中,娉婷中带着丝丝旖旎的缠绵,慢慢的,琴声从轻转重,由轻柔变为沉声,好似花前月下的一对交颈恋人,在缠绵着相思之语。
缱绻过后又是哀吟幽幽。
抑扬顿挫间,赌是一袭行云流水的曼妙。
傅骊骆美目微拢,只任凭一双素手十指纤巧的在拨动
颦然仙姿如画,不禁叫人生了痴念。
立在百合窗下的墨衣男子早已听的痴了,随着琴声嘎然而止,他才怔怔地回神,深思也逐渐变的清明起来。
正欲折身返回,不料窗棂子里传出一道软绵的柔音:
“纳兰公子,既来了,那就快请进来吧!”
倚在窗下的男子面色讪红,好似被人看清了心底的秘密一般的窘迫不安,拂了拂手袖处沾染的白絮子,他脸色微红的躬身入内,刚一进屋子,便见身着鹅黄对襟袄,下衬水青色长裙的佳人,拨帘从内室里迎了出来。
朝一脸尬色的纳兰齐岳颔首微笑,傅骊骆转眸向后道了一句:“快奉茶上来。”
蔓萝在珠帘后的内室应声。
“古兮姐的琴艺果真高妙!”
坐在檀木四角椅上的纳兰齐岳率先赞道,端着瓷玉般的俊颜去看对面宫椅上的姝丽少女,近处细看,她的模样出落的越发娇美,随意挽成的斜云髻松散而不失凌乱的窝在雪白的颈间,美眸如水,娇颜似雪,或是因大病初愈的缘故,她的额间还沁了些许苍白,但却更添了一丝娇弱的媚态。
她刚抬眸浅笑,纳兰齐岳甚至觉得仿若置身云端,只觉得地间的景色全部褪色,眼里就只剩下这么个娇美的人儿了。
轻咳了二声,他声音有些沙哑道:“古兮姐的身子可大好了么?”
前几日听闻她病倒了,他心下甚是焦急,总想寻着机会来探望她,但无奈被她身边那几个伶俐的婢子给堵了回去,这几日他亦是吃不好睡不香,每每总是忧心她的病情。
今日也是偶然的机会,骤然听到一声婉转悠扬的琴音,他便深思一怔,支身踱步就出了门,生怕冲撞了她,于是独倚在窗子下静听了起来。
谁知这一听,他就痴迷不已。
听到他出言关切自己的病情,傅骊骆便有礼回道:“前几日偶感风寒,亦不是什么大病,休养了数日,近来倒也大好了。”
“那就好。”纳兰齐岳笑着点头,伸手去捧身旁香案上的茶碗,轻抿了一口。
她既是风寒,那便是风寒吧!他亦不好破,总归闺房中的女子都是要颜面的,况她又生的这样一副令男子趋之若鹜的好容色,心性儿高也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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