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七颔首便要去,傅骊骆又轻声问了句:“谢芊芊倒在北雀门的梨花树下,除了你和茹茗,可还有旁的人撞见?”
梦怔的挠了挠头,木七眯眼细想,过后又低声呐道:“应该无旁人发现!那地儿本就偏僻,传闻二十年前信阳王的妾独孤氏,就是在那棵梨树下上吊死的,府上的人都道那里阴森,就是白日也甚少有人去那儿。”
话一出口,倒把跟在傅骊骆身后的蔓萝唬了一跳。
木七不提她倒是忘了,上次某个深夜,她独自一人悄不声息的在那梨树下侯了大姐大半个时辰,敢情那似有似无飘飘渺渺的白色影子,是独孤氏的鬼魂不成?思及此,蔓萝陡然就惨白了一张脸面,握了握冰凉刺骨的指尖,面色慌张的抬手去挽傅骊骆的雪臂:“姐,奴婢害怕。”
“大白的你怕什么?”傅骊骆嘴上虽这么着,只悄然伸手挽紧了蔓萝的胳膊。
目送木七离开,主仆相携着便打院门进屋
在偏院门口翘首以盼的洪嬷嬷见傅骊骆过来,赶忙就迎了出来:“大姐,谢表姐昏迷还未醒来,老奴瞧着,她身子骨甚是虚空了不少,神色看着倒像病蔫了好一阵子。”洪嬷嬷边边撩了瓷案边的翠竹迎头让傅骊骆入内。
“大姐,这谢姐的身子愈发的冰冷了,她会不会死啊?”茹茗蹲在床头苦着一张脸去看傅骊骆,又伸手去试卧在蜀锦千层被中的羸弱女子的额角,只见她面白如雪,樱唇黑青,往日俏丽妩媚的一张脸面此刻毫无血色,圆润丰满的脸颊也生生凹进去了好大一块,定情一看,愈发显出那厚唇的突兀,阖着一双灰青色的眼眸,谢芊芊仿若死去了一般僵卧在榻。
纵使心里再多的责怪和忿忿,傅骊骆此刻也定然不会弃了她不顾。
一旁的沈嬷嬷敛着面色靠近傅骊骆:“大姐,刚老奴给谢姐擦拭身子时发现她”朝面色稚气的婢子茹茗看了看,沈嬷嬷拉傅骊骆到雕花隔扇右边的屏风后,侧身悄声禀告:“谢姐亵衣上沾了好些秽物,老奴瞧着像是刚产不久”
“产?”
“她几时嫁过人了?”傅骊骆俏脸泛红,琉璃水眸蓦然瞪大,她觉得甚是不可思议,短短几个月,这谢芊芊怎就怀有了身孕?又是如何产了?傅骊骆螓首沉吟,脑海里不断串联着谢芊芊,梅刹门,宇文景逸等一系列的人和事。
傅骊骆垂眸细想,正欲拨帘入内室,便见木七迎了胡大夫进来
话宇文景逸打安南王府回了京郊的红楼,还未歇下一口气,只见一直在飞絮绣坊侍奉的婢子红烛垂着额面,“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请罪:“太子殿下不好了!谢不是,门主她她逃了!”
红烛迎面伏在地上,因害怕,身子骨颤栗的直发起抖来,话哆哆嗦嗦的,扣着脸面不敢去看气息阴沉的玄衣男子。
“你是死人吗?”
“连一个将死之人都看不住,要你何用?”宇文景逸霎时冷喝一声,双掌悄然用力,只听见“砰”的一声,跪在地上的红烛已被甩出了二丈来远,伏在庭环中央的碧池石墩旁喘息了一二,红烛闷声吐出一团血雾,拂袖擦了擦唇角的殷红血丝,她凄然的直起半个身子回道:“是属下办事不利,请殿下责罚!”
宇文景逸寒着面,迈腿上了青色廊阶,回头去看地上喘气的红烛,狭长的鹰目似淬了雪霜冰芒:“那“坠山红”她吃了没有?本宫可不想她那样低贱的女子怀有皇嗣!”
抖了抖细肩,红烛又拜了一拜,轻声回道:“属下喂她吃下了,并且属下亲眼见到她露了大红,想必她肚里的孩儿是保不住的。”
眼眸翕动,红烛颤巍巍的回禀着。
想起谢芊芊那凄然可怖的模样,红烛就觉得心里骇的慌,到底自己也是害她的帮凶,实在看不了她那等死的凄惨样,好不容易等到了守卫吃酒松散的时机,红烛便让她上了早先预备下的马车,把她一路送出了红楼。
反正是死是活,现在皆看她谢芊芊自己的造化了。
主仆一场,红烛也算仁至义尽了。
心想着,红烛也顾不上身上的疼痛,猛然爬起身子朝宇文景逸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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