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袭话的入骨,一旁勾肩垂眸的古云画掬着心思暗自揣度,她这是自己亲口承认与那窦骁扬的关系匪浅么?
古钱刀刻般的眉间也越发的紧皱,搓了搓双手,他拎着心思去看檀木四角椅上神色安然的傅骊骆,半晌,才不觉咬牙忿道:“他窦大将军要和永定侯府退亲,到底亦是他窦家的私事,总归不能把那脏水随意就泼给我家兮儿,赶明儿我进宫一趟,倒要把这起事情好好与圣上听听,请他评评理去。”
“父亲倒不用特意去!”
“事情到了最后自会见真章,受点脏水也没什么打紧!”傅骊骆眼睑微垂,似秋后蝴蝶盈盈缀缀,拢了拢手,她又抬眸去瞧众人,清湛的目光最后落在拧着面色的梅老夫人身上,攥紧手指,傅骊骆轻吸一口气:“我与窦骁扬将来如何自处,也犯不着大家伙为我操心,总归大家歇了心思,各自安好便是!”
众人皆是一愕,先前吃了闷气的陈氏,见花厅此刻气氛不对,就寻了个油子,拖着一脸懵怔的古墨画就要出去,螓首漠然的古墨画不情不愿的站起身子,在看到梅氏扣着手袖颔首时,她瞬间便止了挣扎,柔顺乖巧的随着陈氏从雕花隔扇旁的朱雀门行了出去。
古轩望了眼脸色阴晦的梅老夫人,抬手去捻自己盈透的耳珠子,对着对面神色浅淡的傅骊骆便使了个眼色。
他隽颜绯红,凝着如星辰般璀璨的眸子朝傅骊骆噤声,她刚才大剌剌的一席话,真真叫少年惊了一跳,光是窦骁扬那三个字,她便能的那么顺溜,悄然抬指去拭眉心处的薄汗,古轩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本以为她转了性,没成想这言行举止又日渐乖张起来。
看着对坐少年心下惶惶不安,面上却佯装出一副沉着如水的模样,傅骊骆唇畔不禁噙过一丝轻笑,偏头去端案上的茶碗吃茶。
也不知从何时起,这少年竟开始关心起她这个嫡姐来了,心里似三月暖阳照拂,傅骊骆敛着似蹙非蹙的眉尖,伸手去拉肩上轻薄的蜜合色云锦披子,一双浅眸清亮的不像话。
还没等坐定身子,傅骊骆便听到一记沉声从高座上响起:
梅老夫人苦笑:“孩儿家家的气性大也不是什么好事!且不他窦大将军将来三妻四妾有你气受,就是他那个祖母窦绮丽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我做女孩时起就与她熟络,她的心机哪是你一个孩家家的能忖度明白的,要我,兮儿,凭着你的容色和才能,再借上你父亲身居高位的一点气力,将来还怕寻不到比他窦骁扬更厉害的男儿?”
听梅老夫人话语的和软,傅骊骆也软了几分心肠,定了定心神,她便凝声开口:“老夫人的话兮儿都明白,兮儿自会酌情处理的。”
古钱捋了胡须在一旁点头:“兮儿的很是!”又朝高座上晃神的梅老夫人浅笑道:“母亲,兮儿是个有分寸的孩子,有些事情她自己会拿捏好的,咱们且看着吧!再眼下最关键的是云画入东阳王府一事,那些个妇人嚼舌根的事儿,莫再理会就是,如若下次窦老夫人再遣人来请,您只推自己身上不好,不去便是了。”
兜脸沉吟的梅氏见花厅气氛缓和了不少,不觉也笑着附和道:“是呢!兮儿最是个有主张的,她定会处理好的,放眼看去,咱家就那钰儿最是不让人省心,这会子也不知道着家,成日里跟着野猴似的在外面窜。”
从令嬷嬷手上接过白中带黄的哈巴狗儿,梅氏拢手去摸那软和的一团毛茸茸,信步迈步笑意盈盈的凑近梅老夫人,把哈巴儿放进梅老夫人怀里,笑呵呵道:“话等云画亲事办好了,母亲亦做主也给咱钰儿寻一门好亲事,这京都繁华,人杰地灵,姑娘家家的也都长得温润清雅,赶明儿有媳妇儿收了钰儿的心,咱娘俩也好松散一回。”
“钰儿那泼猴谁人能缚的住?”话起古柏钰,梅老夫人一时高兴,倒也不似先前那般凝着脸面,抚手拿着一只铃铛去逗怀里的狗儿,眉眼越发的舒展开来,“也罢!儿孙自有儿孙福,我还是逗我家胖条儿”
古轩暗自松了一口气,悄然伸手对着檀木四角椅上的傅骊骆轻点,示意她此刻不走更待何时,奈何古钱一个斜瞟,他又顾自垂下了双手,朝古钱和高座上的梅老夫人作了作揖,古轩便闪身弓着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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