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娥是养在深闺的贵女,她更是听都没听过,拿起白瓷茶壶亲手给宇文景逸添了滚茶,搁了茶壶,便双膝跪地,换了个亲厚的称呼:“还请太子哥哥快些派人去信阳王府寻那草药!要是迟了,恐怕顾侍卫的腿就保不住了!”
这青娥心底虽厌烦宇文氏兄弟俩,她怪他们把她作为棋子拿捏,怪他们束缚了她的自己,把她当金丝雀一般的养在后宅闺房,但此刻,她不得不求宇文景逸帮忙。
她害怕顾枚因她丢了性命,或是变成残废!
那样她的罪过就大了。
她不想欠他。
“先时的信阳王府不就是如今的大冢宰府么?”身着黑色锦袍,气息阴冷的宇文景焱拨帘进来,朝高座上的宇文景逸微微颔首,又去看榻上死气沉沉,气若游丝的侍卫顾枚,言语中透着几分不屑和轻松:“看样子顾侍卫这是病入膏肓了,估计再好的圣药也救不回了,再了,听闻那信阳王府的草园当年被人一把火给烧了个精光,如今都二十多年过去了,上哪去寻那草药?依臣弟愚见,王兄还是不要费心了,况且那古钱的秉性,王兄又不是不知道,他最是迂腐顽固的,况因上次他女儿的事情,他还参了王兄一本,不给王兄您留丝毫的颜面,这般泯顽不灵的老顽固,王兄何须求他!区区一个侍卫,舍弃了便是!臣弟再给王兄挑几个得力的”
“你住嘴!”
宇文景逸握拳垂在身旁的檀木案上,脸面讪红的,对着幸灾乐祸的宇文景焱斥骂起来:“你还有脸过来?到底不是你自作主张的把人扔进古萦院去引那些畜生,青娥和顾侍卫怎么会受伤?你看看你,成日游手好闲,好好的安南王府被你打理成了什么样!你真是”宇文景逸看着面色黑青的宇文景焱,又朝他边上大着肚子的轩辕优瞥了一眼,拢了凌厉的眉眼,只捧着茶盅吃茶,不再往下。
纵使顾枚被青娥迷了心窍,这到底也没有什么不可原谅的,宇文景逸虽不开心,但也犯不着因此事便就舍弃了顾枚,他派给顾枚追踪的大事,才刚有点眉目,现在他人却口不能言身不能行,思及此,宇文景逸便甚是上火,恨不能一巴掌劈死始作俑者的宇文景焱。
顿在卷帘门边上的轩辕优,抬眸看了看宇文景焱青色的额角,又斜眼瞧了瞧气势凌饶太子宇文景逸,咽了口唾沫,便心翼翼的上前,扣了扣大腹便便的身姿轻声道:“禀太子殿下!臣妇与大冢宰府的古大姐倒有过一面之缘,起来她还是臣妇大伯母认下的干女儿,既然太子殿下和世子爷不便前去,臣妇倒愿意替两位效劳!”
轩辕优虽是庶出的女儿,但看着倒也有大家闺秀的娴雅,一席话的很是深明大义,这让高座上的宇文景逸很是满意,如今他既想救人,又不好出面,正愁没个合适的人选,不成想这轩辕优倒是个聪慧的。
只是她刚刚什么,那古兮竟认了永定侯府的主母为干娘!真是个心机颇深的女子,宇文景逸本还想着另寻机会将她除之为后快,不想她又攀上了这么根高枝儿!
永定侯府那是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是二品大员的大冢宰不能比肩的大贵,况且永定侯府又有老太君在,她的话就是圣上也要给几分情面,现在看来,要想除掉那古兮,竟难上加难了!
宇文景逸垂目撑额,深邃的黑眸又沉了好几分。
看起来甚是疲乏。
轩辕优怔怔的定在原地,身子骨酸涩异常,看着思虑出神的宇文景逸,她又不敢直起身子,正左右为难的时候,青娥伸手扶起了她的胳膊,对着深思恍惚的宇文景逸作了作揖道:“信阳王府的草园虽被火烧光了,但总归会留下一些草籽,这么多年过去了,想必草籽生根发芽也是有的,请太子哥哥允青娥随嫂夫人一道前去大冢宰府寻上一寻,且青娥素来听闻大冢宰府的古兮姐最是深明大义,想来她会出手相救的。”
大冢宰府
逸风阁,傅骊骆正带着沈嬷嬷和茹茗等人,在庭院廊下摆了几张木案正卷袖制杏花酿,便见院门口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了过来,李嬷嬷勾着丰腴的身子过来,抬眼朝沉香木长案上的各色精致瓷壶看了看,便笑呵呵的垂腰施礼:“只行到寒冰楼角亭处便闻见一股清香,原来是大姐又在酿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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