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时间仓促,又有沈浣碧在,她只想着赶紧缝制送给他,倒没来得及细想配色,要这香包本身的配色还算雅致,就这根坠着的穗子倒有些不入她的眼,特别是他今儿这一身温润清辉般的装束,配个沉黑的穗子倒不显好了。
傅骊骆思忖着就要抬手去扯,谁知那男子竟一把捂住,黑亮的眸底尽是笑意:“送人东西哪有要回去的道理,这反倒不吉利了!你先打了宫绦穗子,届时我自己再换上去,可好?”
话这窦骁扬自从收了这个香包,他是时时佩戴在身,连着睡觉也要搁在云枕底下,嗅着那清雅的幽香,却好像她在身边似的,冥冥中他亦安心不少。
傅骊骆无奈的缩了素手,只由着他去了。
“看你蔫蔫的,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儿?”窦骁扬伸手把她绵软的柔夷握在掌心,抬眸去睨她眉间的郁色。
捡起脚边的碎石子扔了湖心,她垂了眼皮去看那水花四射的湖面,忽的闷声道:“慕容国公府如今的势力,是不是没有人敢与之抗衡?”
看昨儿那蛤蟆男的气势,他势必会再找她寻衅挑事,在他动手之前,她想先了解一下他慕容府的细况,对于慕容府,傅骊骆知道的事情并不多,只晓得那慕容靖宇从父亲的朋友蓦然就变成了死担
她不得不防那起人作祟。
窦骁扬抚摸着她冰凉的手背,幽谭般的眼眸瞬间沉了几分:“怎么好好的突然问起慕容府?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怔怔的摇头。
大掌包裹住她的葱指,窦骁扬沉声道:“慕容靖宇老奸巨猾,为人阴险狡诈!朝廷内外党羽众多,晋州府的巡抚莫先道就是他的拥趸,朝廷拨下去的一万两赈灾款多半亦是入了他慕容靖宇的口袋”
话音突然一顿,他突然伸手抓起左身侧的弓箭,对着湛蓝的际猛然一射,傅骊骆只听见“嘶”的一声,一个黑麻色的大鸟直愣愣的坠落下来,在湖面上扑腾了两下,便沉入了湖底。
他的侍卫槿同不知从哪钻了出来,双手各提着一只灰绒绒的野兔,笑嘻嘻的举着掌心的野兔喊道:“将军好箭法,属下跟了一路亦没把那大雕给射下来,转了一遭只得了这么两只东西。”
窦骁扬吩咐他去架火烤兔。
槿同笑着应声。
傅骊骆拢了拢衣襟,只定眸去看一波无垠的湖面:“宇文靖宇那般贪赃枉法,无视北奕律令,竟也能相安无事?”轻咳了一声,眸底瞬间寒冽似冰:“难道北皇就真的放任他慕容靖宇不管?像他这样的蛀虫就是诛杀了九族亦不过分!”
“时机未到!”
“想必你亦听过,宫里的皇后娘娘和东阳王府的嫡王妃都是他的女儿,圣上子嗣凋零,慕容皇后母凭子贵正得盛宠,嫡王妃亦为东阳王诞下了三名世子,现下正是他慕容国公府得意的时候,况且朝廷上的事情往往动一发而牵全身。”窦骁扬紧了剑眉,拂了拂袍角上的草絮子,抬起漆黑的瞳仁去望少女清澈的雾眸:“慕容国公府的人就像是一堆臭虫,沾谁身上都会染那一身浊气,兮儿你要是碰见了走远些就是,切莫得罪了那帮阴险人!”
四目清湛,如这春日里最轻柔的水波被微风吹皱。
傅骊骆张了张唇,把涌到嘴边的话儿又咽了回去。
昨发生的事情还是不跟窦骁扬的好,以免他行军打仗时分神。
轻咬贝齿,傅骊骆抬腕搭在他的劲臂,声音娇柔的如侵了糯米甜酒:“你不用担心我,好生打赢了杖回来”朝不远处的烤肉三人组合望了一眼,傅骊骆作恶似的把冰丝丝的手掌捂进他脖颈取暖,又半抬着泉水般清透润泽的水眸抿嘴偷笑。
她还记得他的诺言,等大洲一战结束后便回来娶她。
看着她娇俏明艳的样子,他故意颤了颤脖子,打了个抖。
她喜笑颜开的窝在他怀里。
窦骁扬甚是满足的把青色下颚抵在她柔软的发旋上
一世一双人,他只想这样到那荒地老。
阵阵醇厚的肉香味荡着风萦绕入鼻,相视一笑,两人寻着味儿回头去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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