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骊骆面色微凝,静静的看着那案上香炉里升起的白烟出神,清月般的眸子尽是失落:“沈姐姐你,一个人死了,但魂魄却覆在另一个人身上,你这事奇不奇?”傅骊骆蓦然睁大了一双雾眸,一伸手便扯住了沈浣碧一方衣角。
一缕青丝沿着流云鬓滑到了沈浣碧的手背上,沈浣碧冷不丁娇躯一缩,定了定神,随手便夺走了傅骊骆掌心的书卷,红唇颤了几颤便开口笑道:“看书看魔怔了不成?这样子的话都是书本子上杜撰的鬼话,不过是编出来唬人罢了!妹妹可不能当真。”
摸了摸腰际处垫着的云墨镶金丝线的暖枕,傅骊骆撩了撩玉色眼睑忽而坐直了身子,沉思了片刻,方抬眸去瞧窗棂上散落的夕阳光晕,声音却越发的飘渺纤长:“那魂魄既是幽魂便不算鬼吧!要是鬼哪能见的了光呢!最怕的就是不人不鬼的还要一直附身在旁人身上”
沈浣碧骇了一跳,忙的伸手去捂傅骊骆滑腻的额角:“妹妹莫要胡!这世间哪里就有鬼了。”
沈浣碧罢含恨的拍了拍搁在案上的异世奇幻录,芙蓉面上覆满忧色:“这些个妖魔鬼怪的书籍,妹妹还是少看为好!看着看着便会着了魔,明日我家去就让我带回去保管罢。”
傅骊骆细手微僵,唇角荡起一抹轻笑,抬起宛若琥珀般的晶莹剔透的水眸:“是啊!谁相信会有幽魂呢!”
沈浣碧拿篦子给傅骊骆拢发丝,一边又轻笑道:“往昔你最是个伶俐的,怎的这会子净胡话?”从沉香木的梳妆台拿红玉璎珞坠子,簪在傅骊骆发间,沈浣碧又蹙了眉梢:“兮儿妹妹莫不是吃了那媛儿的气,这会子还没缓过神来?”
这沈浣碧倒是个直爽的人,先前不久看傅骊骆从花厅回来,白釉般的面上便有了一层郁色,沈浣碧就暗自思忖着,这兴许是同那窦媛置气了,后又见婢子蔓萝亦恼了一张脸回来,就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疑惑。
“叮当”几声,蔓萝卷帘打身进来。
“姐也太好性了!窦姐那样的无礼”蔓萝气喘吁吁的端水进屋,黑粗粗的眉峰蹙起,一张的圆脸上尽是愤恨。
在瞥见自家姐发白的额尖时,蔓萝又生生合上了嘴角。
把湿过水的素锦帕子递给傅骊骆净手,又奉了盏热茶给沈浣碧,才勾腰浅笑着问询:“沈姐今儿是同我家姐一处歇下,还是去西暖阁”
“我倒是想同你家姐一处,就怕她嫌我闹。”沈浣碧笑嘻嘻的望着蔓萝眨眼,又去看那案上叠放的生宣抄,“妹妹这经文抄写的这般好,真真像是那本子上隽刻的一样!”
沈浣碧着抚了抚傅骊骆顺直的青丝,又叹:“妹妹的楷写的真是娟秀齐整,放眼整个京都,哪怕是前太子妃祝少司,兴许都写不出这么规整娟秀的字来”话一出口,沈浣碧不禁暗自打嘴,祝少司这三个字哪里都行,唯独不能在这,更不能在这清绝的少女面前。
上次的东宫事件已是闹得沸沸扬扬,太子妃祝少司出于嫉妒,害那林家大姐林仙莹误入沟渠,已然失身毁了清白,又害得大冢宰大姐古兮落湖,这般的行为不齿,闹得京都权贵层人尽皆知。
从此以后,这东宫也算是彻底得罪了林家和这大冢宰古家。
吐了吐舌,沈浣碧贝齿紧咬,忙的伸手去握傅骊骆冰冷的手心,柔声道:“许是姐姐错了话,妹妹莫要怪罪。”
“姐姐何罪之有!什么怪罪不怪罪的,莫不要生分了我们姐妹之情。”傅骊骆莞尔一笑,莹润素白的指尖颤了颤,悄然把槿色绒毯盖到双膝上,默默盯着蔓萝双手捧着的琉璃盏出神
浅黄色的光芒映在傅骊骆略显苍白的颜上,仿若一株气质高雅清丽的白玉兰。
“喵”猫儿从右侧的轻纱屏风顶端,纵身跳进傅骊骆的怀中,团绒绒的身子沉甸甸的撞的她双臂酸疼,伸手接过蔓萝递上来的铃铛去逗它顽儿
见傅骊骆脸色缓和了不少,沈浣碧也终安心了不少,盯着傅骊骆倦色的眉心看了一会,半晌,方拿帕角掩住嘴角,美眸顾盼间流光溢彩:“妹妹可知晓那林家大姐过段日子就要嫁入东宫了?”
“什么?”傅骊骆惊的站起身子,猫儿也喵的一声,扯着尖细的嗓子奔去了外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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