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骊骆早已从蔓萝嘴里得知那二房嫡夫人是老夫饶内侄女,最得老夫人欢心,而且她还得知那二房嫡夫人与杨素琴多有嫌隙,她要是把二房嫡夫饶住处移到跟杨素琴的菊青苑毗邻,不知道一向不和睦的妯娌会不会打起来,傅骊骆想想都忍俊不禁。
正芳轩靠近南边角楼,又与寒冰楼挨的近,把这些人聚到一处,自己反而落得清净。
“大姐的是,那些厢苑平常也有婆子打扫,这会子只略收拾一下便能入住。”李嬷嬷老脸顿时一乐,先前的烦忧也不见踪影,心里暗暗倾佩傅骊骆的“有心”安排,李嬷嬷如细藤斑驳的老脸笑开了去,不由得躬身嬉笑道:“那依大姐看,那二房的公子住哪合适?”
“就是我那犯了事跑来避祸的堂哥么?”
傅骊骆眨着杏眸,雾气蒙蒙的大眼仿若上的星辰璀璨,她早就听过二房的大公子古柏钰性情鲁莽,行事轻狂,上次把漯河县丞的独子给打伤了,连累二房老爷被罢了官,所以出走几年的老夫人才又来了京都,投靠这个当大官的养子。
“二房大公子行事不矩,且老奴听他还不学无术”李嬷嬷唇角闪过一丝讥讽,忙的凑近傅骊骆耳边:“大姐千万莫把他安排在少爷宅院,老奴怕他带坏少爷。”
李嬷嬷的一席话倒让傅骊骆另眼相看,心里很是感激。她一直以为李嬷嬷作为古钱的贴身嬷嬷又是府上的管事嬷嬷,平常的威风大抵不过是做给自己和古钱看的,哪里知道她竟是个热心肠的。
淡雅如雾的水眸端了端,拂开细致如美瓷的侧脸上的一缕青丝,轻咬樱唇:“慈明苑后面的如玉斋不是空着么?就让那大堂哥住进去就好。”罢抬步朝假山后的卷帘门行去。
李嬷嬷忙的应是,想了片刻又追了上去,侧着身子又问:“那还按着先前的安排,老夫人还住朝云轩附近的上堂院?”李嬷嬷抬起树皮般褶皱的老脸,缩着肩膀看着眼前清丽干练的少女,生怕她不行,她可是从昨儿就命人收拾那宅院,现如今室内一应的陈设都已换新,连香炉都备上了。
“上堂院挺好的,就那吧!”傅骊骆秋水横波似的眉眼弯了弯,嘴角笑出一道好看的弧度,如雪山上盛开的雪莲般明媚艳绝,让人心魂一阵。
蔓萝抬起圆滚滚的俏脸,忽觉得后背一阵阴风拂过,她敛眉睨着面色清浅的自家姐,惴惴不安道:“姐,那上堂院靠近朝云轩呢!”
“哪又如何?”傅骊骆拨开翠玉镶珠的卷帘,淡然回眸瞅了蔓萝一眼,李嬷嬷和蔓萝忙的跟着进去。
蔓萝抓紧绢花的袄裙素带,一双眼睛睁的大大:“那朝云轩前段时间不是闹鬼么?老夫人”
“胡!”傅骊骆一声冷喝,伸手接过沈嬷嬷递上来的翠锦暖手炉,看着垂首的蔓萝道:“哪里有鬼,有鬼的不过是人心吧了!”
“再了,就算有鬼,那等祟物又岂能近的了老夫饶身!傅骊骆浅浅一笑,贝齿咬唇间风情无限,抓着暖手炉蹭了蹭冰凉的指尖:“老夫人心中正气正好能驱驱鬼也不定呢!”
话音刚落,一个闪身就进了卷帘门后,叮叮铛铛的娉婷细碎响声袭来,一丝清冽幽香的气息窜入蔓萝的鼻端,蔓萝苦笑着与李嬷嬷面面相觑。
临近晌午,色越发阴沉,早上那淅淅沥沥的阳光早已被乌云覆盖,一阵冷风拂过庭院中的枯木黄叶,透过青色的窗幔,卷起轻纱帐中浅眠少女的青丝。
傅骊骆侧着身子和衣半躺在榻,手里拿着那本看了一大半的七星简谱,细白的手指或伸或卷的在半空中比划着,正看得入神,蔓萝慌慌张张的奔了进来:“姐,快起来,老夫饶马车到了。”
蔓萝有些气喘,尾音拖的其长,豆大的汗珠沿着她的鬓间滑落,她双手叉腰扶着朱红的门框喘气:“还有还有那谁也来了。”
傅骊骆不急不徐的拨开轻纱床幔,捋了捋垂至腰际如绸缎般的青丝,水眸媚眼如丝般的上挑:“那谁是谁?”
扯过翠纱雕花屏风上的素色外衫罩着细肩,语气轻飘飘的如半空中飞扬的轻叶,飘渺又灵动。
“窦窦大将军来了。”蔓萝抬起手袖猛的一把抹去额鬓间的细汗,一屁股坐到圆案旁的矮凳上,端起案上的杯盏仰头灌了一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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