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长!工长!车!车上还有什么!还有什么!今天过年!也要加班啊?”小工结结巴巴的挂在货车的卸货板上,他很矮,双脚都没沾地,眼中满是期待。
工长以指为枪震声怒吼:“别问!做了再说!”
“好!好!我去喊三班...四班的懒鬼起床。”
说着这个小工麻溜跳回地面,一路飞也似的朝大楼奔跑。
不一会——
——雪明和阿星就听见家属楼的广播站传出尖锐刺耳的啸叫。
方形的喇叭口已经年久失修,不过几分钟的功夫,就看见有人挂上安全绳架上梯子爬上四楼高的线杆,正在修理这破玩意。
在那一刹那...
“当心!”阿星望着那个方向,两眼失神尖声惊叫。
正在修理喇叭的工人从十来米的半空跌下来,年代久远的安全绳也失去了作用,断成两截。
他重重的摔在地上,一声闷响传出去很远很远。
大家不约而同停下了手里的工作,齐齐看着那个在地上挣扎哀嚎的可怜虫。
可是——
——可是不过十来秒的功夫,那位工人立刻站了起来,身上的骨骼与肌肉重新黏合。淤伤和骨折都慢慢的痊愈了。
他在大声怒吼着,像是丢了脸,又像是伤了心。
“嘿呀!看我干什么!动起来!动起来!”
......
......
这七天非常短暂,也非常漫长。
十六番制铁所家属楼就像是一座监狱,亡命徒就是囚犯。
江雪明能喊出这栋楼每一个人的名字,他莫名奇妙的想起了维克托老师说过的那个故事——那个作家大卫小子,给犯人们写家书的故事。
他搞不清楚,不明白,这到底是维克托老师提前泄题,给他们安排的参考答案,还是命运使然,冥冥中的巧合。
他和步流星的日志本,已经没有多余的稿纸能撕了——四百多个居民的[安全规范指导书]把他俩的宝贝日志掏空了。
......
......
小七和洁西卡也跑了出来,当她们看见这些亡命徒活灵活现的样子,只觉得不可思议。
洁西卡急匆匆的问工长:“你们要干什么?艾里力克叔叔!你们要干什么呀!”
工长立刻答道:“不知道!但是总比什么都不做好。”
“那...东西用完了怎么办?”洁西卡又问。
工长接着答道:“那就休息,总会有事情可干。”
“七哥...”江雪明还没开口说完。
“懂!”小七攀上大卡车的驾驶位,又跑去拉货了。
......
......
大卡车越跑越远,在城市中拉出一串黄滚滚的浓烟。
洁西卡和江雪明,还有步流星排排坐在马路牙子上。
身后的居民们渐渐散开,抱着铝板跑去远方,拿住毛刷爬上铁网。
看门的阿叔依然在用磨机对付铁栅上的锈烂的疙瘩。
那么安静,又那么吵闹。
洁西卡抱着膝盖,看向城市很远很远的群山。
“做完这些...你们就要走了吧?”
步流星立刻说:“应该是的。”
江雪明:“不着急。”
“不着急?”洁西卡又问:“还有什么事情吗?我觉得已经可以了...已经...大家都很好了。我看大家...都是超——有精神的!”
江雪明点点头:“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仪式没有完成,新年的晚会,新年的钟,还有开开心心的红白歌会!”
“呜噫!——”洁西卡立刻进行一个警报的拉。
江雪明问阿星:“她怎么反应那么大?”
“我不道啊...”步流星想了想,稍微共情了一下。
然后阿星也开始拉警报。
那场面和两台特殊用车似的。
左边是救护车,右边是消防车。
雪明就在中间,很不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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