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如果我那突发奇想,想换换口味,也可以抹上辣酱或者腐乳,薇拉这时候就一定会捏着鼻子拉走妹妹,两人一起躲去湖边,或者那山脚下的水洞边上,一起又把一双脚伸进水里感受她们所迷恋的那份冰凉……
“再后来我们寻食的半径不得不越扩越大,终于延伸进了县城中心、那家叫挺划算的超市,就这样,我们回公园的次数越来越少了,毕竟半夜背着一袋食物穿过死寂却不冷落的街头,真不是什么很好的体验,而清风明月和透着一股荒凉美感的公园,也抵不过食物的诱惑,所以我们毫不迟疑地搬进了黑乎乎的超市,大门一关,吃了睡,睡了吃,还有什么样的生活能如此让人舒心惬意呀?
“我们在堆成山的食物上嬉闹,在黑暗的卖场尖叫,累了就往毛毯堆里一钻,醒来后接着再闹,那时,久违的安全感充沛着我们全身的每一个细胞,平静下来的时候我们也玩玩牌下下棋,更不用像在公园里时的那样,对每一张玩出了毛边的扑克都心翼翼,如果愿意,我们甚至可以燃烧扑克牌纸烧水,那上万平的超市里,又有什么是需要珍稀的呢?我们每玩得肆无忌惮,我有时甚至会想,这样的生活其实也不赖呀!
“我们把货架和商品都推到了四面墙边,腾出中间老大块空地,超市里除了滑板还有轮滑鞋,这可是我以前最爱的运动了,我可以不吃不喝玩上一整,薇拉也爱,但妹妹不爱,她更喜欢的是骑行,但超市里没有自行车,所以她就缩进一堆食物中,一边吃着自己最爱的德芙巧克力,一边翻看着一本厚厚的菜谱,寻思着沙丁鱼罐头放几勺辣酱或者白醋后,会不会变得更加可口……
“有时候妹妹看着看着就走进了经理办公室,哦,超市在负一楼,那间唯一能看见阳光的办公室被我们当作了厨房,妹妹撕下笔记本的纸页引燃桌腿,然后在烟熏火燎中将她的想法做成了一盘焦黑的鱼肉,我和薇拉捏起鼻子都不爱吃,她自己也不吃,不过那又有什么呢?从窗户里倒掉就是了,反正那堆成山的食物总会赶在我们吃完它之前有腐烂变质的一,也就无所谓浪费了。”
徐云鹏滔滔不绝地着他的过去,好像那段时光他们过得真的很爽很酷,但给我的感觉却是听由命的灰心丧气,另外,他兴致勃发地讲述,以其是讲给我听,还不如是他被这孤独的世界钳制得太久太狠,临死之前的某种宣泄。
我安静地做着一名合格听众的同时,不时地偷瞄一下他腿上的伤口,只见一条黑线爬上两寸后,便隐没在了他那条脏兮兮、范思哲的牛仔裤管里。
只听徐云鹏继续道:“但是那很不幸,薇拉在笑着把手伸出窗户倒掉那团黑乎乎的鱼肉时,一只大手忽地抓住了薇拉的手,一下就将薇拉的整条手臂都拉出了窗栏,妹妹尖叫着死命和那只力气很大的丧尸抢夺薇拉的手臂……”
徐云鹏到这里把一只脚放在地上暴尸的头上,微一蹬腿:“喏,和这只一样,脸上没雍毛发,还隆起了很多紫红色的恶心疙瘩。”
“哦,我管这种丧尸叫暴尸。”我。
“甭管叫什么吧。”徐云鹏着下意识的拉起裤管,只见那条黑线也游走到了膝盖下方。
徐云鹏一声苦笑,笑容里包含着无边无际的凄凉。
“暴尸。”我。
“噱”我听得长出了口大气,但一看到徐云鹏目前是孤身一人,想来那叫薇拉的女孩最终还是没有逃出死亡的命运。
徐云鹏继续道:“更幸阅是薇拉白皙的手臂虽然被捏得青一道,紫一道,却出乎意料的没有破皮。
“我拽着薇拉和妹妹逃出办公室,推上防盗门,三个人又使出吃奶的力气拉来一个沉重的大铁架子,一头抵在过道的墙上,封死了办公室门。”
徐云鹏到这里把脸久久地埋在两手手心,好大一会才又开口道:“但这只是痛苦和绝望的开始,那以后,这座位于负一楼的超市里就真正见不到一丝光亮了,我们也因此失去了白和黑夜的概念,只靠着蜡烛微弱的光芒苟延残喘。我们与黑暗为伴,和老鼠分享,渐渐地,我们越来越害怕阳光,而脸色也越来越苍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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