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高哲白了水柔仪一眼,一把将她拽入怀中,舒舒服服地躺在了榻上。
“高哲,你给我起开!我就不信,在这相府里,你会无处可去!”水柔仪推搡着高哲,不住地嚷嚷道。
“睡觉。”高哲微微一哂,倏地挥了挥手,玉楼春纹紫檀案桌上的烛火便立时熄灭了。
“高哲,你给我起开!”水柔仪踹了高哲一脚,愤然道。
“莫要再闹了!万一,我待会儿毕竟,我想了已不是一日两日了。”高哲翻身坐起,一双漆亮的眸子在黑暗中熠熠生辉。
水柔仪不自觉地安静了下来,形如惊弓之鸟。
高哲唇角微翘,重新躺好,一把拽过水柔仪,拥她入怀。不过片刻功夫,他便沉沉地睡去,鼾声微微。
水柔仪绷着脸,怒火中烧,却无可奈何。
次日清晨,当水柔仪悠然醒转时,房内已无了高哲的踪影。
若不是看见案桌上还留着那个酒瓶,她当真以为昨晚不过做了一个噩梦。
“大人,该起身用膳了。”门外传来了一个娇滴滴的声音。
水柔仪从榻上坐起,整理好衣衫后,这才打开了房门,从侍女的手中接过一应洗漱之物后,复又关上了房门。
侍女见水柔仪不愿让人服侍,只好作罢。
啖鲈厅。
“欢郎,你的眼睛怎么肿的跟两颗鸡蛋一般?”高娇一见了水柔仪便两眼冒光,嘴角不自觉地往上扬起。
“无妨,只是有些择床罢了。”水柔仪讪讪地笑道。
“快些用早膳,待会儿随老夫一起去京郊大营。”高义喝了一口白米粥,沉声吩咐道。
水柔仪不知何意,呆呆地立在当地。
高哲神思一动,立即放下手中的白面馒头,起身回禀道:“吴欢并不熟悉军务,末将愿随相国大人同去。”
“哼!”高义拍案而起,指着高哲叱道:“不知轻重的孽障!”
高哲寒着脸,冲水柔仪悄悄递了个眼色。
“禀大人,下官今日还要入宫陪太子殿下读书,况且,下官确实不熟悉军”水柔仪会意,忙躬身回禀道。
“不必再了!”高义不待水柔仪完,便沉声命令道。
“欢郎,快些用早膳吧!”高娇见水柔仪若呆若木鸡,她连忙笑道。
水柔仪抬头看了高哲一眼,见他剑眉攒成一团,脸上亦是黑云密布,她心下越发不安起来,又见他冲自己点零头,她面色尴尬,诺诺地应是。
“咳咳”这时,高哲之妻余氏突然咳嗽起来,白瓷碗里的粥米洒了一身。
“快扶她下去更衣!当真是上不得台面!”章宛若嫌恶地瞪了余氏一眼,冲侍女喝道。
余氏满脸羞愧,扶着侍女的手退出了啖鲈厅。
水柔仪悻悻地坐在了高哲的身旁,望着一桌子的各色腌菜,迟迟不动筷子。
“欢郎,你怎地不吃?”高娇疑道。
“我我不饿。”水柔仪摸了摸干瘪的肚皮,脸上客气地假笑道。
“我兴国国贫民弱,不及昌国十一,百姓的日子过得委实清苦,单这白粥就腌菜也不是普通人家能吃得起的。
你远道而来,只怕吃不惯这些贱菜。”高义望向章宛若,眼中夹着责备。
“都是妾身考虑不周,从明日起,妾身就让厨房单为吴公子准备早膳。”章宛若脸色微变,随即站起身,冲高义略福了福身,歉然笑道。
“相国大人率先垂范,以身作则,吴欢自愧不如。”水柔仪面色尴尬,忙忙起身。
“坐着。”高义满意地点零头,示意水柔仪落座。
“生惶恐!相国夫饶美意,吴欢心领了,还请夫人莫要单为生设宴。
在府上叨扰多时,生本就无地自容了。”水柔仪脸颊泛红,羞赧道。
章宛若未吱声,抬眼睨了高义一眼,拈起碧江霞色绣心水骛纹帕子摁了摁鼻翼。
“依你。”高义颔首笑道。
水柔仪正欲坐下,忽觉高哲扯了扯她的衣裳,她扫眼望去,只见他在膝上疾书了一个“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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