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我发现前面有一堵黑黢黢的矮墙溶在一片夜色中,堵死了去路。我一屁股直接坐在了地上,筋疲力竭的高强度奔跑引发的身体上剧烈疼痛开始逐渐生效。
但是这次又不同于以前剧烈运动的酸痛,而是一种来得更猛烈的感觉,就像之前说的分裂,感觉自己好像被硬生生地扯成了两半一样。
同时体内也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苏醒过来,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即将压抑不住了,正待破体而出。
“吴禄!这感觉……不太对劲啊!”
我有点支撑不住了,疼得双臂抱胸,缓缓蹲了下来。没想到吴禄也面如菜色,倚在墙根上一动不动,气喘如牛,仿佛极力忍耐着什么。
缓了好一阵子,我们沸如岩浆的声体才慢慢地平息了下来。
而大牙身上却没出现我们这种特殊情况,他只是单纯得累到吐血而已,一张胖脸红得像要爆炸了一样,只见他像个圆球似的滚进了冰雨和积水中,四肢大敞地躺在水中欢脱得接受着暴雨的洗礼,活像一团在雨里溶解的大白面团。
趁他还在喘着粗气,我们的体力又恢复了些,我俩赶紧合力把这头死猪弄到矮墙边的干荫处避雨。
看准着雨歇的间隙,我们朝回走了一段路,随便找了一家旅馆住下了,就这样,几只落汤鸡才有了暂时歇脚的地方。
在房间把湿衣服换下来后就立刻冲了个热水澡,倒点温水防治感冒,吴禄来隔壁找我的时候,我正盯着杯里的氤氲雾气徐徐攀上杯子内壁。
我气定神闲地将头发吹干,然后随吴禄去他们房间,我觉得,是时候跟赵大牙算算账了。
一进门,就看到赵大牙像只没壳的乌龟一样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刚才就他玩水最欢,怎么现在又怂成一团了?
我劈手抢过他的被子来,他立刻吱哇乱叫、手脚并用地要抢回来。
我和吴禄并排坐在他面前,目光如炬地盯着他猛看,大牙不耐烦地想躲避我们询问的目光,说:
“你们到底干嘛?盯得我浑身不自在!”
我们邪恶地笑了:“老实交代,你的问题,不准有一处打马虎眼。”
大牙委屈巴巴:“要交代的我都交代完了啊,你们还要我说啥?”
吴禄不屑地“切”了一声,“信你个鳖孙,人母猪都能上树了!”
大牙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心知是瞒不过我们了,组织了一会儿语言说道:
“额,确实有地方我跟你们没讲到……其实我去找过那老头一趟,可是那老东西简直是个老顽固,我不管怎么费尽口舌他就是不同意入伙,还说什么是不道德的……你们说他是不是傻,真金白银堆在面前都不知道去捡……”
“还有,更过分的是,他竟然还拿着笤帚把我轰了出去,糟老头子还放狠话,你说好笑不好笑?他说我来一次打我一次,我……我图他啥啊?他竟然这么对我!”说着说着大牙激动了起来,差点没泪洒当场。
我俩听了简直要笑出了猪叫声,“老头还真是理智啊,看人真准!哈哈哈哈哈,相当硬核……”
“你们还笑!难道不得帮兄弟一把吗?只知道笑笑笑笑……”大牙愁容满面。
“啧,从小到大最不厚道的就是你小子,这不明摆着的吗?大爷明显是对的,这种事情做不得啊,你呀,只会憋一肚子坏屁!”
“要我说,你得趁早收手,别来坑害我们行不行!”我语重心长地说道,想让大牙清醒一点。
谁知他把手一背、肚子一撅,活像一个负气小学生,“我不管,你们就得帮我,帮我嘛、帮我嘛……”他竟然还撒起娇来了,那画面实在太美,简直让人不敢直视。
我强忍着恶心,说道:“你正常一点!”
在我们的好说歹说下,他终于停止了释放骚气,变得稍微正经一些跟我们阐明利害关系。
“张经理付给我的定金早就被我挥霍得一干二净了,再加上那十几万的外债,现在让我还了钱然后甩手不干,那是绝对不可能的,除非我死了。真的,你们要是不帮我说服那个赶尸老头,哥们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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