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它身形过于巨大,脖子以上的部分都被顶上还未坍塌殆尽的横梁完全遮蔽住了,但它似乎毫不在意,无知无觉、稳如泰山般地向前走去,毫不躲闪笔直地撞到了横梁上,横梁直接被它怼出了一个大洞来。然后终于不堪重负,断成了两截,猛砸向了横亘盘桓在地上的蛇群和僵尸,无数的蛇和寄生虫命丧于此。
然而这一切都没能阻止住大家伙的前进,它的头身终于自如地穿了过来。随着它的步步逼近,我们终于认清了它的全貌,真是个硕大无朋的怪物啊!
它圆滚滚的肉脑袋足足有热气球那么大,面部嵌着一对畸形的闪着凶光的眼睛,和从血盆大口中龇出的利剑一般的獠牙。除此之外,脑袋的一侧还拖着个沉甸甸如同硕大果实般的瘤子,瘤子表面还覆盖了一层紫红色盘虬般凸起的筋脉,和怪蛇身上的瘤子如出一辙……我朝那个丑陋的东西望了一眼,一想到里面灌满了乳白色腥臭至极的脓浆,我不禁把自己恶心地脸色发白。
不过换一个角度想,都死到临头了,我脑子里竟还能冒出这么怪异的想法,我可真是佩服自己!
怪物又往前了一点,我这时才注意到它那遮天蔽日的曳地肉翅,缓慢而沉重地在地上拖行着,不断发出噗噗的响声,扬起了一阵不小的烟尘,不少一团团挂在它身上的蛇和骷髅,也就纷纷借势掉到了它的翅膀上。
我猛然明白了什么,大吼一声:“妈的!是穷奇!”几乎与此同时,身后也是接连几声惊叫,我扭头一看,才发现几个人已经被吓得昏死了过去。其余几个人就算没有晕,也都是半死不活得了,别说是奋起反抗了,就是连最简单的站起来,也没人做得到。
我的嗅觉和身体其他感官在这个空间里在逐渐失灵,但就在最后即将消失殆尽的时刻,我还是闻到了一股异样的尿骚味,甚至夹杂着丝丝臭味,我知道那是有人大小便失禁了。突然悲从中来:人之将死,我们竟连最后的一丝尊严和体面都保持不了。
人这一生,要么忙着活,要么忙着死,我拼死拼活忙活了半辈子,就是为了活得像个人样,难道到头来竟要到死亡面前做个缩头乌龟、长跪不起吗?不!这绝对不是我想要的,我憋足一口气,咬牙仅凭一腔意念克服所有生理上的不适感,缓慢地站起身来,心想:我就是死,也一定站着死!
旁边的吴禄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改变,他那双翳灰白色的眼睛微微现出了一点光彩。我半蹲下身来,紧紧地握住了吴禄的手,想把我手心残存的最后一点温度传递给吴禄。
吴禄的眼睛逐渐恢复了往日的神采,我想他的头脑也一定正在变得清明起来。突然,他身体一僵,拉我手的力到猛地加重,我疑惑地望向他,只见他转头向夕雾发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指令:“夕雾,笛子拿出来!”
我不禁蹙起了眉头,但随即像被雷劈中了一般虎躯一震,脑筋猛地转过了弯来,瞬间就精神了。我知道吴禄想干什么了,他是想让夕雾御笛音控制蛇、僵尸和穷奇三方互相残杀,为我们博出一线生机啊,此计果真绝妙至极!
果不其然,吴禄问夕雾她最多可以用笛音控制几种生物,夕雾对这个问题感到十分诧异,嗫嚅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我不禁急了,火急火燎地张口叫道:“他叫你控制他们自相残杀!”夕雾瞬间心领神会,把老倪的骨笛横在嘴边就开始呜呜地吹奏了起来,其笛音“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其强大的感召力使在场的所有人为之动容。
突然之间,音调一转,只见夕雾的纤纤玉手在窄窄的方寸笛声上飞快的移动着,双手像在跳舞一般上下左右准确地拿捏着,此时的笛音已由婉转幽抑、悲切动人转为了明亮高亢,甚至于有一点刺耳。恍惚之间,声音好像变幻出了好几种不同的形式,通过几个有限的音孔一齐迸发了出来,此激烈程度似要把笛孔吹裂开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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