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正把我吓一跳的是:那帅哥边跑竟还边喊着我的名字,还是那种深情的呼唤,我甚至都不敢相信我自己的耳朵。那声声呼唤犹如一个个震竦霹雳雷得我外焦里嫩,直接拴在了当场。
“杨简简、简简、简简…”就在我发呆之际那帅哥还在那儿大呼小叫,后面老头插话道:“原来你们是老相好啊,我说天下哪有这么凑巧的事嘛。啧啧,姑娘,那后生喊的杨戬可是你?啧啧啧,这名字起的,二郎神!贼霸气!”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就您话多,说谁跟他老相好、说谁二郎神呢?您也忒不讲究了吧!”老头嘿嘿一笑,也不见气。
毫无疑问帅哥我是认识的,而且还很熟,不然也不会喊的这么亲热。虽然从他的身形和声音判断,我心里大概有点谱儿了,但由于背光、天色暗和高度近视等原因,我还是不能很确定自己的想法,毕竟咱是五十米开外人畜不分的人,行事还是得谨慎点。
于是我试探性地喊了喊帅哥:“吴禄?”
没想到这一喊不得了,轻飘飘的两个字仿佛刺激到了他的兴奋点,直接导致他犹如猫撞见了耗子、狗碰到了屎、苍蝇叮到了饭黏子般兴奋激动热情地加速向我狂飙而来。
等他跑近了我一看,果然是这孙子!接着他就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熊抱,这着实让姐十分被动。
好不容易才挣脱了他的怀抱,我和他同时发问:“你怎么在这儿?”
我无奈地扬了扬手里的书,说到:“还不是让这个'释'给闹的”,我看到吴禄的脸色变了变,就猜到他的情况估计和我的差不多了,当下心中惊疑不定。
门卫老头又在关键时刻插话道:“那姑娘你还去是不去啊?”正当我迟疑时,吴禄接话道:“你还是亲自去一趟吧…我在外面等你。”
于是我接着向办公室走去,吴禄背对着办公处的门双手斜撑在栏杆上。
走进这间办公室的第一印象是简单洁净:一张旧沙发、写字台、一个书架、屋角一些生活用品和一个伏案工作的花发老头就构成了这个房间的全貌。
但细看就容易发现其中的考究之处:书稿整齐码放一丝不苟、桌面一尘不染井井有序、台灯眼镜笔杆子老学究三件套、还有老头手腕上挂的串珠,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应该是已经被盘玩多年的极品沉香和紫檀木,透过光滑莹润的包浆表皮我竟能看到浩瀚星辰!
咳咳,我夸张了些,不过这老头绝非寻常老汉。
老刘头看见我后有点惊讶,在我说明来意后他明显松了一口气,然后就把他跟吴禄说过的话又跟我说了一遍。
据说这些个关于那东西的档案资料是他从贵州民间搜罗来的。当时是因为听到了零星关于播州土司杨氏家族的传说就动身去了,没成想坐了十几个小时的车快把这身老骨头整散架,在加上贵州那蜿蜒盘旋又崎岖的山路让他成天昏昏沉沉晕头转向,于是到了地方先睡了个昏天黑地,然后下乡估摸着随便收了一下就打道回府了,关于“释”的书册就是那个时期收到,具体什么意味他也没深究。
我听着他说话又是模棱两可又是语焉不详,还有点云山雾罩的,想来他对这类事肯定是讳莫如深,也没想要继续逼问他,就退了出来,心想难不成还得亲自去一趟播州?
吴禄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四十五度角忧郁仰望已经透黑的天空,真不知道这色儿都分不清了的天空有什么好看的。
我悄悄靠过去把他猛地一拍,他手上的烟都吓得飞了出去,人都差点跟着跳楼了。
“哟,还抽哪,小心哪天抽死了!”吴禄转身,我俩相视而笑,那种经年老友的默契重燃于方寸之间。
“其实我好久没抽了,可现在不是愁的嘛”,吴禄略带感伤地笑道。
听到这话我逐渐隐去了刚见面时的欣喜激动,变得严肃起来,他的心情我能切身体会到,可而今又能如何?只能相顾无言、长久沉默唏嘘之,感叹命运弄人,又把我俩这双难兄难弟凑一块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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