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龙诧异地说:“那怎么行?女工宿舍多不方便呀!不用了,哥哥就是发发牢骚而已。给你饭票,这一大把的,你拿好,来十个窝头五个馍吧。”
翠儿机警地看着四周,趁人不注意,直接把饭票装到了自己的口袋里,麻利地给乔龙的篮子里装了五个馒头和十个窝头说:“哥,你明天再来的时候,我给你点儿饭票吧,我的吃不完,你的却不够用。”
乔龙笑嘻嘻地说:“那当然好了。哥每天干活儿那么多,饭票却还是不够用,这些都是工友们给哥凑的。反正每天发票的时候,哥也不用领,全让工友们领。俗话说,好借好还,再借不难嘛!”说完,乔龙提着篮子走了。
后边一位排队的劳工抱怨说:“这是什么世道啊?一个人累死累活连个家人都养不了!”
另一名劳工悄声说:“小点声吧,小心被暗探听见告了密。”劳工们不再吭气,默默地打饭。
煤矿有一排崭新的砖瓦房,很是显眼,全矿的劳工和家属都知道,钱翻译就住在这里。这是煤矿在扩建的时候,专门给邱继财、钱翻译和师爷三个中国人盖的一排房子,一共三间,都是宽敞的独院的两居室套间。邱继财和师爷的房子在两边,钱翻译住在中间。
邱继财虽然把自己的房间收拾出来了,但却始终都没有在这里居住,他觉得与师爷平起平坐一起做邻居有些跌份,更不愿意带着家眷到煤矿来住,平时干脆就住在自己的小二楼办公室里。
师爷贾仁义却恰恰相反,乐得在这里居住,因为这里是他在煤矿身份的象征,全矿除了邱继财和钱翻译,还没有任何一个人有资格住在这里,而且他住在这里是有意等着邱继财兑现承诺,把蔷薇嫁给他在这里安家。
还有一个更主要的原因,就是师爷很愿意住在这里,只要他住在这里,邱继财就不愿意来住,他就可以一家独大。为此,经常会有手下给他送女人送酒肉到这里来,自是一番逍遥快活。
钱翻译也不得不住在这里,勉强与师爷做着邻居,但他这个人深居简出,特立独行,从不与人交往,偶尔遇到师爷,招呼都懒得打。
钱翻译雇了一个老妈子王妈,对外称是老家农村的本家亲戚,是专门来为自己做饭带孩子的。
钱翻译从搬来这里以后,内心就一直在苦苦挣扎着。他的孩子其实就是翠儿和乔虎的孩子平生,平生渐渐长大,眼看着就过了四岁了。郝翠儿同志一直盼着想见自己的孩子,他答应过这件事,却还一直没有兑现让她与孩子见面的承诺。这次武工队盗取了粮食之后,煤矿暂时趋于安静了,他想让翠儿来见见孩子,可是,该怎么跟她们母子讲呢?
暴动前夕,钱翻译从二奎那里抱走了孩子,这件事情并没有任何人知道,煤矿的日本人死的死,调走的调走,并没有人知道钱翻译自己的情况。只有山本清楚这个孩子,但却以为二奎在暴动之后把孩子带走了,所以也并不知道孩子的下落,加山本现在在特高课,时间一久,他是决计认不出平生长什么样子的。这一切,都为钱翻译抚养平生带来了很大便利。
钱翻译不愿再看着自己的同志郝翠儿忍受煎熬,想来想去,决定先让她们母子相见,但暂时还是不便相认。
这天晚,钱翻译在家吃完晚饭,告诉平生说有重要的客人来,便坐在炕给穿着西装打扮成少爷的平生,讲起了三国《蒋干中计》的故事,顺便等着客人门。
钱翻译和蔼地说:“这个蒋干啊,看的周瑜酩酊大醉,心想,现在不跑,就再也跑不掉了,所以趁着夜色拔腿就跑……”
平生稚嫩地音调说道:“钱叔叔!是不是那个周瑜躺在床装醉呢?”
钱翻译笑嘻嘻地说:“对呀!他不装醉,怎么能骗得了蒋干呢?”
平生乐得合不拢嘴:“呵呵呵呵!蒋干中计咯!”两人都很开心,咯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正在这时,翠儿出现在院门口,高声喊道:“哥!在家吗?”
钱翻译止住笑,意味深长地对平生说:“平生啊!钱叔叔说的重要客人到咯!”
生平稚气地问道:“什么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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