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凋零,老树昏鸦,一片阴森冷落。
乔村的坟地里突兀地又添了两座新坟,乔龙带着春生妹子,把春生和春生的母亲也永久地埋在了这里。也学着哥哥的做法在他们的坟头各插了一块木牌,边歪歪扭扭地写了字,“春生”和“春生母亲”。
春生妹子伤心透了,一连几天都跪在两座新坟前,哭得死去活来。短短的几天时间里,一家四口现在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父亲、母亲和哥哥全都被日本鬼子杀害,眨眼之间全部离她而去。她伤心欲绝,肝肠寸断:“亲娘哎!亲哥哥哎!你们怎么就撇下我都走了?我以后可怎么活呀……”
这一天,春生妹子又到坟地里去哭了,翠儿娘也执意要到坟地里去,乔龙干脆就把翠儿娘背了过来。春生妹子跪在那里哭泣,痛不欲生,乔龙把翠儿娘放在郝云亮的坟前,自己走到春生妹子跟前把她扶起来。
翠儿娘也在念叨着哭喊:“死人哎!我那可怜的死人哎!又有人来陪你们来啦!你们倒是不寂寞,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算完哟?”
乔龙扶着春生妹子,心如刀割,仰天大恸,撕心裂肺地喊着:“老天啊!”
喊声在山谷里,久久回荡……
李家峪煤矿工人大暴动取得胜利以后,陈平功并没有多在柳倌庄根据地逗留,他带着赵青马不停蹄地回部队报到去了。
陈平功与乔虎神交已久,却并没有能够多说几句话。
所有的劳工和乔村的乡亲们都安全转移到了柳倌庄根据地,根据地立刻人声鼎沸起来,乔虎马又有了用武之地。他每天都组织劳工们积极训练,还组织生产,带着大家开荒种地干农活,把乔村的先进经验全都带了过来。乔安娘也学着他的样子,在这里重新组织了纺织社,根据地立刻呈现出一片繁荣热闹的景象。
根据地越是红火热闹,翠儿反而显得越是沉默。因为常常的思念,而越发变得郁郁寡欢起来。
曾经与乔龙的青梅竹马,父亲貌似无情的棒打鸳鸯,与乔虎的新婚燕尔,父亲的遇害,母亲的双目失明,怀里的孩子被抢,母亲和乔龙现在生死未卜,下落不明……
短暂的时光中,一下子经历了这么多的生死大事,这些情景像走马灯一样总是在她的眼前晃来晃去,使得她经常失魂落魄,动不动就一个人坐在根据地的沟崖边,失神地念叨着什么,一任秋风吹拂。
这一天午后,翠儿再次独自一个人出神地坐在沟崖边,泪流满面。与乔龙海誓山盟的情景,以及平生襁褓中诱人的画面,不断地在她的眼前交替呈现,她泪眼婆娑着,就好像是乔龙和平生,父亲和母亲,真的就在自己的眼前一样……
翠儿连续几天的反常,引起了一个人的注意,这个人不是乔虎,是二奎。二奎看到乔虎每天忙进忙出,似乎根本顾不翠儿,就没有把翠儿的反常告诉他,而是把这件事情直接告诉了武工队队长严刚。
严刚得知这件事情以后,立刻高度重视起来,严令乔虎要引起注意。当他看到翠儿又一次来到沟崖边的时候,带着乔虎和二奎,一起跟踪而至。
乔虎、二奎和严刚,三人蹑手蹑脚地往翠儿的方向移动着,眼看就要接近了。乔虎压低声音,不以为然地说:“翠儿这人我了解,不会想不开的。”
二奎焦急地说:“俗话说得好,这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呀!”
严刚一本正经地说:“嘘!女人和男人不一样,女人为了孩子,那是完全可以豁出命来的,马虎不得!”
乔虎逗趣说:“哟呵!严队长一个光棍爷们儿,还懂得挺多。”
严刚不客气地抢白道:“废话!哪像你们这些大老爷们?我是提前做了准备工作的,是根据地妇救会主任专门跟我讲过的。”
乔虎故作惊讶地说:“什么?难道严队长不是大老爷们?”
严刚并不生气,得意地说:“大老爷们和大老爷们也都不一样嘛!”
二奎“嘘!”的一声说:“好像翠儿师妹发现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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