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午后,阴云密布,狂风大作。
在崇山峻岭间,一片杂草丛生的旷野中,有一条蜿蜒崎岖的官道,官道上有一辆马车在狂奔急驰,马车不停地在并不平整的路面上颠簸着。
驾驶马车的人,头戴着一顶绸缎瓜皮帽,身穿暗红色绸缎马褂,外罩黑色真丝马甲,一脸严肃阴森,正是乔家的掌柜邱继财。只见他坐在车前,拽着马缰,挥动着马鞭,悠哉悠哉地一边赶着马车,一边嗑着瓜子。
车厢里坐着一身重孝的乔虎和乔龙。
乔虎形容枯槁,神情沮丧,紧紧地搂着还在发烧说胡话的弟弟乔龙,身边放着那个装着盘缠的包裹。两人一起随马车一起被颠簸着,不停地摇来晃去。
乔龙紧紧靠在哥哥乔虎的怀里,脸色煞白,昏昏欲睡,间或开合的小眼睛里写满了哀怜。
突然又一阵狂风大作,破旧的车轿顶棚被掀起一角来,露出一个碗大的洞,冷风嗖嗖地从风口刮进来,乔龙浑身发抖,开始感觉一阵阵的冷。
乔虎掀开轿帘喊道:“叔叔,轿棚顶子破了,穿风!”
邱继财吐一口瓜子皮,翻转一下眼珠子,毫不理会,不客气地说了句:“我在外边都没事儿,你们坐在里边怕什么?忍着!”
乔虎高声喊道:“不行啊叔叔,龙弟身上正发烧呢!”
邱继财眼珠一转,没好气,“吁”地一声,一收缰停下了马车,返身掀开轿帘看看说:“这样吧!咱干脆把轿棚拆了,风不朝一个地方吹,兴许就会好点儿。你看我,坐在外边就没事儿。”
乔虎探头看看天色,疑惑地问道:“会不会下雨呢?”
邱继财不容置疑地说:“不会,从早上到现在,一直都是这样的天气。怎么会下雨呢?”说着话,站起身,不容分说地就把马车的轿棚给拆了。
乔虎看着邱继财拆轿棚,也是无能为力,并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
邱继财拆了轿棚,眼睛不住地瞅着乔虎身旁放盘缠的包裹。他把拆下来的轿棚狠狠地扔到野地里,坐回到座位上去,狠狠地挥动马鞭抽打马匹,像个将军似的高喊一声:“驾!”
马车又开始疯狂地奔跑起来,而且车速越来越快,乔虎和乔龙颠簸的愈发厉害了。
乔虎急了,急切地喊道:“叔叔!叔叔!”
邱继财不再理会,疯狂地打马赶车,马匹狂奔,车速更加快了。
乔虎急切地喊:“叔叔,慢点儿,龙弟发着烧呢?”
邱继财依然不理会,好像故意的一样,继续打马狂奔。
乔虎不高兴了,厉声喝道:“邱掌柜!”
邱继财愣住了,这个大少爷平时知书达礼,始终尊称自己叔叔的,从没有称呼过自己邱掌柜,今天怎么回事?他悄悄回头看看乔虎,眼睛滴溜溜地转,看着乔虎身边的包裹,冷冷地说道:“大少爷喊我什么事儿?”
乔虎不客气地说:“你能不能让马车慢一点儿?龙弟发高烧哪!”
邱继财不耐烦地说:“小少爷这一定是中暑了,我们不能慢。”说着话,再次打马,车速并没有放慢。
乔虎把包裹放放好,反驳说:“这种天气怎么会中暑呢?就算是中暑,我们现在也得想办法给他瞧病啊,光是车快可不行,把肠子都颠出来了!”
邱继财一愣,回头皱着眉头问道:“你说什么?瞧病?”
乔虎凌然地说:“当然!”
邱继财嘲笑道:“小娃娃,你这就是睁着眼说瞎话!这荒郊野地的,怎么瞧?”
乔虎丝毫不惧地说:“当然是想办法找郎中了!”
邱继财不屑地说:“切!你不睁开眼睛仔细瞧瞧,连个鸟毛也见不着,哪里找得着郎中?”
“那也得找!想办法找!”乔虎说话很不客气,紧接着愤愤地抱怨说:“我要是会瞧病就好了,哪用得着你?”
邱继财冷冷地说:“哼!年纪不大,口气不小,信口雌黄!驾!”
车速不仅没慢下来,反而更加快了。
乔虎急切地喊道:“邱掌柜!慢点吧!”
话音刚落,一阵狂风肆虐,乌云翻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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