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一片白光里,我醒了过来。
躺回了自己的床上。
夜里的月光从未拉紧的窗帘缝透进来,聚焦到我的身上。
我坐了起来,活动活动自己发麻的手臂。
不由得怔忡片刻,这或许是我第一次与元溪处在同一时空,也是最后一次。
元溪比起我,有着不同于那个年龄的沉稳与睿智,时不时还有点孩子气,跟我也算是一见如故,很容易就相信了我,比起我也少了一根筋。
想到这里,我深深叹了一口气。
当然,我比元溪好的地方自然是在于,她缺的那根筋我不缺,我是一个健全具有完美感知力的女子。所以未来找对象应该会比元溪容易些。
“你醒了…”
从某个暗黑的角落里,有个声音,又低又哑,还带着一点困倦。
我吓了一跳,不由得向后移了移,拽着被子,“谁?”
“我。”那个人缓缓从角落里滚出来,对,我没有形容错,就是滚。以这样别致的方式来到了我的可视范围。
“你啊。”我熟络地开口。
越疏桐,长着跟林又深一模一样脸的越疏桐,极度疲倦地坐在我卧室的地板上。
“你怎么在这里?我爸我妈会让你待在我房间?”我疑惑道,顺势下床探听外面的声音。
静谧的夜晚,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怎么回事?”刚醒过来的我,不明真相地眨巴着眼睛。
“我爬上来的。”越疏桐困顿地指了指窗户,一脸生无可恋。
“那你怎么这副表情?一夜没睡?”我觉得自己睡了一觉脑子都变傻了,“现在又是什么时候?几月几号了?”
“我们从幻境出来,才过了一分钟。现在,还是你接到电话的那一晚上,只过了一小时。”越疏桐打着呵欠,“出来的时候,发现你不见了。就在半小时前,你自己突然出现在床上,我都惊了。”
“你们是怎么出来的?”
“你听说过信念的力量吗?”
“什么鬼。”我一脸荒诞,“你什么时候改鸡汤讲师了?信念的力量是什么悬乎的东西?”
“别打岔。”越疏桐不像是在开玩笑,“是慕允清的转世。”
“你说的是那个男的?”我忽然想到那日来我家的男人,有着温润的性格,和故事里那个表面温顺、实际偏执的男人判若两人,“他做了什么?”
“他不知是如何得知咱们遇险的,就用了信念的力量,把咱们救了出来。”
“信念的力量,到底是什么?”我弱弱地问出口,看越疏桐的意思是不打算给我解释一下信念的力量,就直接往下说了。
“那是一种只有少部分凡人天生怀有的技巧,可以在关键时刻救下想救的人。”越疏桐说。
“可是,但凡有些与众不同的地方的人,总会付出些许代价的。”我不相信那个技巧是天上飞来的,可以不付出代价。
越疏桐默然,却还是开口,“他可能活不了多久了。”
“什么?”我对那个男人其实还是没有太大的厌恶之情,虽然是前后世的关系,但是他确实不是当时的慕允清,而且我已经忘记了前世的记忆,再难以像越疏桐和知未姐那样对灭国这件事感同身受了。
“因为那个技巧会耗费凡人的生命。”越疏桐的表情有些痛苦。
说不难过是假的,那毕竟也是他曾经付出真心的朋友,虽然一朝得知真相,但内心对于这个朋友的喜爱还是无法很快消减。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愧疚?友谊?”
“不知道,我不知道。”越疏桐连连摇头,带着头上一根不妥帖的头发一起晃动。“其实我不算个称职的朋友,我根本就不知道他会做什么,他是怎么想的,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成了半死不活的样子。”
“他人呢?还有知未姐呢?”
我猜到了,越疏桐来守我,那一定是知未姐在守着他。
“他被知未姐渡了一口气,应该短时间还可以活着,现在估计在汲汲堂,和知未姐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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