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鬼就好了。”我打着呵欠,“我困了,咱们回去吧?”
在暗夜里白得发亮的雪媚娘翻了个无敌大白眼。
仿佛在说,睡你个头,睡死你算了。
*
因为确定了这件事是人为的,我就放了心,很快就睡着了。
睡着了仍然不安稳,做了一个梦。
说它是美梦,它又实在是不像是美梦;说它是噩梦,也不算是噩梦。
依稀是暮春,白色的柳絮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又随着风飞了起来。像是一场雪花,又像是一场杏花雨。
所有的风景都好像自带滤镜,有着唯美而梦幻的色彩。
“元溪。”
好听的少年音远远飘来。
元溪?是谁?
我站在柳树下,很是困惑。低头一看,才发现身上的衣服是一身古装,鹅黄色的齐胸襦裙外面罩着浅色的纱衣。抬手摸摸自己的头发,不再是日常的马尾辫,而是一个垂挂髻。一个冰凉的发簪插在发间。
“元溪,我在叫你,你听不到吗?”那个少年已经到了近前,笑意盈盈地问我。
我抬眼看他,顿时怔住。
这个少年,长着一双狐狸眼,眼尾拉得很长,微微向上挑起,有着动人心魄的美,还微微带着些狡黠灵动。一身青色的衫子衬得整个人白皙发光。
这个人,明明就是越疏桐嘛!
不同于越疏桐的是,这个人眼含笑意,眉目间满是温柔缱绻的神色,眼睛里潋滟的水光映着我惊诧的表情。
“你…”
“怎么?睡个觉睡傻了?”少年戏谑道,“不会连我都认不得了吧?”
“我…”
“元溪,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这里吗?”少年抬手接住一片柳絮,偏头问我。
元溪。好像是大衡朝那位跳下城楼的明宁郡主的名字。那眼前这个人是…
“林又深?”我试探开口。
“嗯。怎么了?”少年问我。
漫天的柳絮飞扬里,只有我们两个,静静伫立。
“元溪,我希望我们每年都能来这里。不管是柳絮漫天,还是桃花夭夭,我们都永远可以在一起。”
映在我眼中的最后一幕,是他站在飞扬的柳絮中,弯着眸子,对我说这句话时珍重的模样。
我愣愣地盯着头顶的天花板看,确信自己还在家里的床上,松了一口气。
为什么会梦到越疏桐呢?而且梦里的越疏桐根本就不是越疏桐,而是林又深。我也不是我,我居然是明宁郡主元溪。
真是荒唐又错乱的梦境。
*
上课的时候,我总是偷眼去看越疏桐。
果然,这个家伙长着一对狐狸眼,透着些老狐狸的精明与狡诈。
我确信昨天晚上梦到的是他没错。这个每天跟我斗来斗去、让人厌烦的家伙居然会出现在我的梦里,真是让人难过。
哀伤而唯美的梦境第一次替代了日常沙雕的梦境出现在我的夜晚,另一个主人公竟然是我最讨厌的同桌。这件事想想都让人觉得失望。
正在想着,揣在裤兜里的手机忽地一震,吓我一跳。
我连忙把手机掏出来,还没有暗下去的手机屏幕显示是一条短信。
短信是陈澜发来的:我弟弟离家出走了,也奚,帮忙找一下。
她弟弟?
我脑海里浮现出昨天和越疏桐一起碰到的那个小孩子,看到我们接近,手忙脚乱地擦着脸上的泪珠。
为什么会离家出走?
我一边瞧着站在讲台上的老师,一边发着短信。
班里有人告他,欺负别人。
陈澜的短信过了十几分钟才发过来,可能是因为忙于找弟弟,也可能是在琢磨措辞。
欺负别人?这四个字让我惊诧了一会儿,怀疑是自己看错了。
明明昨天那个孩子跟我说是别人欺负他呀。
告他的人,是谁?咱们认识吗?
我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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