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身去捡,整个身子匍匐在自己的桌子上,伸长自己的胳膊去够,好不容易才把笔捡回来。
因为脑子里想着一件事,我看都不看就坐了下去。
结果,在该有的高度时,我的臀部并没有找寻到椅子,可当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晚了。我一个屁股蹲坐在了地上。
“我靠!这是谁把我的椅子推走了!这么缺德!”我忍着臀部的剧痛,一只手颤抖着去寻求桌子的支撑,这才勉强站了起来。
回答我的是越疏桐意外的表情和无辜的话:“我就是移开你的椅子要扫地,谁知道你看都不看就往下坐。我也是好心啊。”
那个意外的表情,是要多敷衍有多敷衍,简直不能再敷衍。
“我信你个邪!”我的食指伸出来,从上到下,把他指了一遍,“越疏桐,你这只披着兔皮的狐狸!你有这个好心要帮我扫地吗?你找个镜子照照你这张脸,你这个好心的表情,也太敷衍了吧。演戏能不能演个全套!”
越疏桐屈起食指,在鼻子上蹭了蹭,“我亲爱的同桌,你变聪明了。可喜可贺。”
“我亲爱的同桌,你变得更加蛇蝎心肠了!我要控诉你的恶行!你看看,你把你可爱的同桌整得有多惨烈!”我说得激动,感觉从自己口中喷出的口水都可以淹死越疏桐了,“你的罪行,罄竹难书,擢发难数!你给我等着!”
“我等着啊。”越疏桐的一双大眼睛满是挑衅的笑意。
“那你就等着!你会遭报应的!”我恶狠狠地说。
报应说来就来。
我不由得想高歌一曲赠给我的同桌。想认真、严肃地告诉他,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上数学课的时候,我看看讲台上讲得热血沸腾的老师,又看看坐在一旁认真低头看小说的越疏桐,心生一计。
“喂。老师叫你起来讲题呢。”我悄咪咪地说。
“啊?”越疏桐不知是计,一下子就站起来。
“越疏桐,你站起来干什么?”数学老师喷溅的口水停止发射,一脸诧异地望着同样一脸茫然的越疏桐。
“不是老师你叫我讲题吗?”
“没有。”数学老师恍然,“越疏桐,你不好好听课,在干什么?该不会又是在看小说吧?”
越疏桐冷冰冰的眼神投射过来,我心虚地移开眼睛,装作认真听课的样子。
*
回家的路上,越疏桐低头走路,一言不发。
“你这是怎么了?该不会是记仇吧?”我跟在他身后扯扯他的衣服,“不是你跟我说的你等着吗?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不是。”越疏桐摸摸下巴,“我在想,是什么造成了你的把戏如此地拙劣?是你先天浅薄的智商?还是你后天进过水的大脑?”
“越疏桐!你就是想死!”我十分恼怒,跳起来就想拍他的脑袋,被他轻松躲过,扑了个空,一个踉跄。“你一定是想死了!”
两个人就开始在马路边上打打闹闹。
忽然,越疏桐停了下来,白白挨了我两拳。
“怎么了?”
越疏桐努努嘴,“那里,有个人。”
“哪里?”我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看去。
果然,在树丛里蹲着一个小男孩,穿着校服,戴着红领巾,在绿色的树林里很显眼。
越接近那个小孩,呜咽声就越发清晰地传入耳畔。
“你去?我去?”我悄声问越疏桐。
越疏桐一副“这还用问我”的表情,双手抱胸,标准的看戏姿势。
我任命地靠近他,“小朋友,你怎么样了?”
声音真是百年一见的温和与友善。
那个小孩怯怯地抬起头,缩在袖子里的手微微抬起,用袖子擦擦眼角的泪水,可是越擦,眼泪流得越快。
我叹口气,从书包里取出纸巾,一张一张地抽出来递给他。
他倒是也没有拒绝,用手接过,仔细地擦着自己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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