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了,死丫头。”
“快起床!每天跟猪一样!”
“再不起床,我就泼水了!”
最后一句话果然很有用。我一个激灵地从被子的簇拥中爬了起来。
我妈一脸得意地瞧着我,“不这样叫你,你怕是长在床上了吧。”
我被她手里的东西所吸引。
那是一桶清水。
“你还真准备泼水啊。”我扯扯嘴角,暗暗嘀咕,“我都怀疑我不是亲生的了。”
“欸,你还真说对了。”我妈平平地伸出一根手指头,指着我,表明我说到了点子上,“要不是那年大雪地里我看你可怜,我才不捡你呢。”
“妈,你说岔了。”我提醒她。
“什么?”
“你上次跟我说你是在大夏天,烈日炎炎,从一个垃圾桶里把我抱回来的。”我好心出声提醒她。
“好家伙,你还跟我抬杠是吧?”我亲爱的母亲恼羞成怒,拎起我床边的小板凳,作势要打我,被我灵巧地躲过。
要不是有点小机灵,我能活到今天?我暗自庆幸,躲过攻击之后就梳洗打扮下了楼。
我们家开着一间杂货铺,文有各式旧书,武有鸡毛掸子,小有钉子夹子,大有桌椅板凳,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要啥有啥。
照我爸的话说就是“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我这杂货铺没有的。”
话虽绕了些,理是那么个理。
今天周末,又轮到我看店了。我爸出去打牌,我妈出去逛街,只留我一个人看店。每到这个时候,就到了我的感叹自己不是亲生的的环节。
正兀自感慨,就听到了门外窄窄的街道有卡车的声音。
我探出头去,只见我们的街口停了一辆卡车,红色的喷漆,甚是气派。由于我们这条街很窄,所以卡车进不来,只能停在街口。
我没有当回事,就把头缩了回去。
晚饭时,我妈边夹着盘子里的菜,边跟我们说:“今天咱们隔壁住进人了。”
“咱们隔壁?那不是百八十年每个人住了?”我抢先夹走了盘子里的最后一点菜,在我妈的筷子下虎口夺食。
“是啊。我听说是要开个字画店。”我妈的筷子夹了个空,她很是不满地瞟我一眼。
“咱们这个地方开个字画店?店主怎么想的?”我爸乐呵呵地看着我俩的夺食大战。
“我也说呢。咱们这个小地方,谁有那个闲情逸致买字画?而且还是咱们这条老街。一般都是做熟人买卖的,她这新搬来的,怕是难啊。”我妈放下碗筷说。
“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倒闭吧。”我回想了前几个新搬来的邻居的下场,下结论道。
我妈站起身来,把我们的空碗摞在一起,再把筷子收起来,一并端走,“大概吧。”
“对了,我今天瞧见有辆卡车停在街口,该不会就是她家搬家用的吧?”我说。
“就是那辆。我回来的时候亲眼见了。”我妈在厨房洗碗,声音远远地和着水声传来。“那个店主是个年轻的姑娘,长得挺俊。”
“是个姑娘啊。”我转转眼珠子,“那我明天就去看看咱们这位新邻居。”
“我劝你还是不要去。”我爸插嘴。
“怎么了?”
“那姑娘有点冷。”我爸点评道。
“你才见人家一面,就知道她什么性格了?”
“你爹我识人无数,看面相就知道那个姑娘家是个什么人。”我爸拍胸脯说。
“知道了知道了。”我摆摆手。“我有时间去看看,如果真的是,就不去了。我是那种热脸贴冷屁股、没皮没脸的人吗?”
我爸微笑着说:“你还真是。”
“…”
我盘算了一会儿,默默地同意了我爸的话。
我这人,没啥显著优点,只有一个任何人都比不上的优点,那就是脸皮厚,惯会死皮赖脸。
隔壁字画店的招牌已经挂了起来,古色古香的,很有文化的样子。上面写着“汲汲堂”三个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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