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啊……”宁清念叨着。
十四岁,当真是个好年纪,只是这个年纪的还是个半大的孩子,自己可以信得过他?
她打量着眼前唯唯诺诺的太监,心下生了怜悯,顾玉华太监都是因为家境贫寒,故而年纪便净了身送入宫中,以求得家人几年的口粮。
宁清虽不知净身的具体意思,却是知道这些太监一旦入了宫,命便不再是自己的了,若是一不心得罪了这宫中的人,责罚还算是轻的。
严重的,就将性命留在了宫中,此生都无缘再见爹娘。
德喜的模样不差,做太监,可惜了。
德喜心下忐忑,他来伺候侧妃之前做过功课,听闻这个涅朝国的公主舞姿绝世,性子活泼。
但他现在看来,才知道传言就是传言,当不得真,至少眼前的主子,他倒是看不出来哪一点性子活泼。
“你起来吧,日后在我这儿无需这些礼数。”宁清浅浅道。
她本就不是什么真的公主,这些规矩礼数,她受之有愧。
“喏!”
德喜起身规规矩矩立在一旁,心下对着个主子又有了新的评价,这主子看上去性子不活泼,倒是待下人很好。
“主子……”
浅儿终于得了个空,但欲言又止。
宁清见她如此,偷偷瞥了眼一旁的太监,道:“无妨,德喜是自己人。”
宁清不知道,她此时的一句“自己人”,带给德喜的是怎样一种冲击。
德喜自三岁入宫到如今整整十一年,他从来都是被遗忘的那一个,因家中没有银子向宫中的人打点,分给他的总是最脏最累的活儿。
睡得最晚,起得最早,就连过节的赏赐都没有他的份儿。
若不是他被祁远发现,他到现在还在最脏最累的劳者库倒粪桶、洗粪桶!
若不是三年前太子的鸣凤殿突然要将所有婢女都换成太监,他也无缘来此。
从来没有一个人,将他当做“自己人”,哪怕是祁远,对他有提携照拂之恩,他也只是单纯想法子要报答。
如今侧妃,他是自己人,直教他眼中即刻便泛起了泪花。
浅儿咬着唇犹豫几息,道:“湫儿不见了!”
她虽是来帮哥哥的忙看着宁清,宁清却是出人意料地让她放心,相反的是她身旁湫儿处处露出破绽,她得时时刻刻盯着才校
只是方才就一会儿的功夫,湫儿便从她眼前溜走了,她与汐颜找遍了除太子妃处的各个地方,均不见她。
依着湫儿那个贪生怕死又懒惰自私的性子,浅儿心下着急,湫儿被罚还是迷路她倒是不在乎,只是担心湫儿做出什么惊动地的事情,牵连到宁清被查出是假公主,那这几个月来她们所做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
宁清亦是皱起了眉头,第一个就想到陶可饶芳菲阁,湫儿素来是喜欢热闹的。
“太子妃那边找过了吗?”宁清思索几息,问。
汐颜摇头,道:“芳菲阁的人不准我们进去。”
宁清静默,若是湫儿当真去了芳菲阁便糟了,陶可人谋略过人,这宫中的弯弯绕绕甚多,湫儿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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