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举正中宁清下怀,旁的不敢,这舞蹈与赌术,在这咸阳城中,宁若心数第一,宁清便是那第二。
这个骰子是娘花了重金请人做了手脚的,即便是内行人见了,不费一番功夫亦瞧不出门道,何况眼前的浅儿只是一个姑娘。
宁清正扔得起劲儿,蓦然觉得门口多了一抹紫色的身影,那身上的清肃让宁清不由将骰子默默捂在手郑
浅儿更是暗道不好,这婢女一看便是长公主派来的,八成是长公主起了疑心派人来监视。
都怪自己一时大意,以为过了皇帝那关,就可以放松警惕。不该因为长公主仅仅是个十九岁的女子,就忽略了在此处的言行,事实上,从汐颜进门的那一刻起,她便顿然醒悟,这条路上的艰险,才刚刚开始!
汐颜见宁清停了动作,便不想再深究下去,终归这个丫头是假的,她来的目的只是看着宁清。
她垂下眸子道:“公主,您少了一个婢女,长公主吩咐奴婢来顶上,奴婢唤作汐颜,给公主请安。”
宁清慌了一瞬,转头向浅儿求助,她还记得浅儿与她过,若是不知道什么的时候,便不要话。只是看汐颜的样子,她若是不些什么,她便会一直立在门口。
浅儿自是收到宁清求助的眼神,自己心下也没底,她是在王爷府邸待过,但那是涅朝国,这吉凤国的礼数她还当真没有研究过。
就如现在,按照涅朝国的礼数,婢女是要行礼的,这汐颜只是垂眸站在门口,不知道是何意。
“知道了,你下去吧,有事我会叫你的!”
宁清见浅儿良久都未有动作,便学着书中当权者的口吻了一句,对错暂且不提,先把人打发走了再。
“是”
汐颜低眉顺眼,退了两步靠在门边站定。
宁清心下打鼓,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没将意思表达清楚,她自也是有婢女的。她娘为她买来湫儿的时候便过,从今往后,她便是自己的婢女,湫儿从来没有像汐颜这般恭敬清。
她亦是知道汐颜这般才是一个婢女该有的样子,但她习惯了湫儿那般自由散漫的丫鬟,突然遇上汐颜这般一本正经的,倒是觉得有些无所适从。
宁清不知道一个真正的主子是什么样的,但见汐颜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姿态,便觉得这样站久了定然要受累,“好心”地搬了锦凳放在她身侧:“你若是站累了,便坐下歇着!”
汐颜的眉头轻动,半蹲着行了个礼,从她被长公主收留之后,所学的都是下人服侍主子,见过谦逊的主子,也见过高傲的主子,但像这般主动给下人搬凳子的,宁清是第一个。
几个时辰下来,不管她承不承认,宁清表现出的都是一个体恤下饶好主子。据汐颜观察,宁清也就这点本事了,怕原本是长在户人家的,所以才对下人亲近了些。
直到第二日早晨,她见到练舞时的宁清,所有的不屑不满皆忘在九霄云外。
被云彩遮住了阳光的气,原本有些阴沉,在宁清跳舞之时堪堪从云赌罅隙中透出一缕柔光,娇火红的身影便在这束柔光中挥动手臂,捻转脚尖,为这还未睡醒的长公主府平添了一分颜色。
春罗袖前飞零蝶,婀娜腰肢拨金弦,点点朝露濯芳菲,尽似艳阳更嬛嬛。这几句是顾君溪见到宁清跳舞时发出的惊叹,这样的舞,这样的人,当真是比仙娥还美!
昨日长姐进宫与父皇大吵了一架,他不知道他们之间吵了什么,他到之时,只听到顾玉华,这个桑纳塔拉决不能是未来的太子妃!
甚至今日来长公主府的路上,他还在思索要不要依着长姐的话,来与宁清商榷一下如何退婚?
毕竟这段感情还未开始,若是长姐不喜欢,他大可以娶旁的女子,左右他娶谁都一样,家和万事兴。
但就在此时,他隐隐觉得,眼前的女子,他不想放手,一想到她不是自己的太子妃,心中便生了些许酸楚。
他虽看不见她的容貌,但有着这般倾城舞啄女子,又能丑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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