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锦棠倒也没隐瞒自己来意,然见少年帝王这般坦然从容,叶素痕思量片刻,终是放下挟住沈揽月脖颈的手。他轻轻松开沈揽月,眉峰一皱道:“是本王心慕揽月姑娘,故此……”可还没等他说完,便觉手腕一紧,原是沈揽月忽然间握住了他的手腕。出乎他意料的,沈揽月亦是平静且坦然的直视着萧锦棠,她盈盈行礼,气度高华优雅:“是,臣妾早已与容王殿下两情相许。臣妾意愿入宫效君,的确是为求得聘礼之中的引瑰返魂丹为素痕疗伤。”
“原是这般啊……看来揽月表姐亦是性情中人,竟是为了容王殿下才愿孤身入这宫闱险局。此情此意,倒让孤心生钦佩了。”萧锦棠眸光一沉,旋即露出了然之色。他转瞬之间便敛去眸中心绪,微微一笑间又抬手示意沈揽月免礼:“表姐不必多礼,容王殿下也请坐……时局既已如此,倒不妨先饮一盏热茶。”萧锦棠说着看向楚麟城:“麟城你也坐,孤记着今日明毓皇妹送了揽月表姐新制的花茶团,一会儿就让麟城为我们点茶几盏如何?”
沈揽月听得萧锦棠之言,顿时闻弦歌而知雅意:“臣妾这就去取茶具,陛下请稍待片刻。”
沈揽月说罢便告礼暂退,见得沈揽月离去,叶素痕看着主座之上斜倚软枕的萧锦棠心中却是百味杂陈。他犹疑片刻,终是上前两步对萧锦棠躬身一揖:“今日是叶某情急唐突,如此多有冒犯得罪,还请陛下见谅。”他说罢抬手轻揉面颊,不多时便见着几块近肤色犹如蜡质的块状物被揉搓而下,而后他张嘴,又将口中所含棉块吐出。不过瞬息之间,便将那长相平庸的侍女便还原出本相的英挺俊美。
萧锦棠见状不禁目露惊奇,这叶素痕的易容术竟与柳言萧的面具易容大不相同。这等易容可比面具来的更为巧妙精致,难怪自己直视其容颜时也没觉有任何异常端倪——只可惜现在叶素痕还穿着一身小了不少的侍女装束,便是穿着长裙,但那小腿却尴尬的露了一截儿在外面。这本是俊美风流的男儿,现下却硬塞进女人衣服里,那陡然拓宽的锁骨与挺胸时直欲撑裂衣襟的胸肌。让人见了只觉说不出的滑稽。
楚麟城见此情形是不着痕迹的偏过了头,萧锦棠瞥了他一眼,心知他定然是在窃笑——只可惜现在自己是必须得强绷着面子的,若是自己情不自禁,那也别怪叶素痕恼羞成怒了不是?思至此处,萧锦棠只得佯装喉咙发痒低咳了声后才道:“孤久居深宫,却仍听得宫人所言容王殿下乃一代英杰。今日唐突一事是因揽月表姐,那敢问之前劫孤皇妹又是为何?且皇妹被劫至今已近一年,那我东周又有何要物,能值得让容王殿下逗留近一年而不思归国呢?”
“方才揽月不是说了么,叶某前来东周,只是为了寻药疗伤罢了。而明毓长公主一事,是叶某为脱身以防万一的无奈之举……这一点,请陛下容叶某致歉。”叶素痕微微别过头,似是不愿提及西魏内政详情。
萧锦棠闻言却是略略一挑眉,他轻点桌案,笑意晏晏:“殿下若是伤重为了寻药,大可递派西魏国函求取。我大周素来与西魏联络邦交,若是一颗药能换的两国邦交友好,孤又怎会吝啬于此呢?”萧锦棠说着一顿,然眼神却逐渐沉冷下来:“怎么,都这时候了,容王殿下还要卖关子么……孤虽居深宫,可这天下人皆知,容王殿下那传说一般华美的身世。渡海归国,又为西魏陛下的左膀右臂……可这算算时间,好似孤之皇妹被劫不久,西魏陛下便龙体抱恙难以上朝。”
“在这节骨眼儿上,殿下却不在西魏辅佐皇兄,反倒是来我大周做一回梁上君子。只怕不是为了什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而是你根本回不去吧?”萧锦棠说着眼风一凛,不紧不慢的撕扯开叶素痕兀自强撑的表面从容:“若你还是昔日的西魏容王,知晓揽月表姐身份后,大可以和亲之名下来国函风光迎娶之。今日这般冒险欲带其私奔,更恰印证你如今落难失势一事。这事已至此,容王殿下还是不愿与孤坦诚相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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