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内人特意在暖阁里培植的莲花,夏生叶,冬生花,可稀奇了!世子您头次上京可赶了巧,这几日正是最热闹的时候,今晚让郡主带你好好玩,咱玉京的美人可都是天下绝色,您若是觉着哪位姑娘最美,就将这莲花掷送予她……要知道,今夜的她们才是玉京城中最美的花啊。”
萧锦棠看着那花摊老板诚挚的笑脸,顿觉心头一暖。他接过那碗莲花,轻声向老板点头致谢,倒像是个温文达礼的世家小公子。楚清和见了,不禁笑着打趣起老板:“老板,怎么你只给我弟弟睡莲不给我呀?”
那老板呵呵一笑,借着话头反过来打趣道:“郡主明彩颜光本就是这玉京城中最美的花儿了,您若是拿了这睡莲,还叫人家花魁娘子怎么讨活?”他说着又看向了萧锦棠,不禁感慨道:“天家就是出美人呐,我在这平康坊也做了不少年的生意,还头次见到这般俊俏的小郎君。”
“嘴贫啊你!连本郡主和……世子都敢打趣。”楚清和佯怒的瞪了那老板一眼,面上却是笑嘻嘻的。然她话音刚落,便听得人群一阵喧哗,所有人都欢呼着挤去了街边,喊着花魁来了花魁来了。楚清和忙拉住萧锦棠防他走散,然就在此时,楚麟城却不知何时来到了她面前拉住她的手,三两下便带着他们来到一处临街的酒肆楼前。
酒肆里已经坐满了来赶热闹的人们,酒肆掌柜显然是与楚麟城熟识,见得楚麟城来了,忙迎上前来领着他们去了楼上临街的雅间。雅间里寿康早吩咐了掌柜备下温好的酒水和点心,楚清和惊愕的上下打量着楚麟城,但旋即便戏谑一笑:“看不出来,堂堂楚少帅还是这平康酒肆的常客啊。”
“犒劳军里的弟兄总得请几顿酒吧?”楚麟城没好气的看了眼楚清和,暗唾道楚清和这嘴可真是吐不出象牙。萧锦棠看着他们兄妹俩又拌起了嘴,不禁笑出了声儿。
就在此时,楼下人群忽的一齐呼喊起一个名字,喧闹声如潮如浪。听得人群喧沸,萧锦棠忙走到阳台边探身而观他只见自道路尽头缓缓驶来一辆罩着流苏华盖的花车……萧锦棠从未见过这般华艳的大车,那车竟足有两层楼那么高,远瞧像座小山似的,竟是将坊市宽阔的大道给占满了。拉车的是十六匹通身雪白的骏马,马身上套着丝绸与花环,就连缰绳也串满了花。
大车缓缓而行,离得渐近,萧锦棠才看见那车上或坐或站了十几个白衣的少女,而那车顶竟被做成了铺着华毯的歌台。少女们或捧琵琶或抚筝或执笛箫,香车宝马美人间漾起缥缈的乐曲。人们欢呼更甚,纷纷向车上的少女们掷出手中的花枝,花朵触及到华盖时纷纷崩落成簌簌花雨,楚清和也向她们掷出了方才花摊老板所赠的山茶。
那朵酡色的山茶飞落到了一个手执红牙板的少女身上,那少女捡起山茶,冲着站在露台上的楚清和与萧锦棠嫣然一笑,转手便将花朵簪在了发髻上。而恰在此时,乐声骤停,但人们欢呼不仅没有稍退几分,反是近乎掀破沉夜。不过几个吐息的时间,沉鼓鸣动,牙板缓跟,鼓点渐快,纷急如落雨,笛箫忙和音而上,恰如雨坠激涟伴风鸣鹤唳。
萧锦棠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然华丽如梦的乐章再度戛然而止,这让他的心中突感恰然若失之感,可还没等他回过神,便又听得一串琶音如珠滚玉盘,这时人声俱静,天地间只听得那如泣如诉的缠绵乐声。
和着乐声,一名梳着高锥发髻身着昭红丝裙绝艳女子弹着一柄白玉琵琶自车后缓登歌台,她一面弹奏着一面轻柔的旋身一转,层叠的裙琚裹着她如柳般柔软的腰肢骤然绽开,像是凌空飞旋的花。她冲着整个玉京城笑的骄傲,这一瞬她眉宇飞扬,垂眸的一瞬美到令人窒息。她边奏边舞,只见她扬足一点,以脚趾将地上的花夹起,如玉的足拈着花停在她的发髻边上。
女人眸光流转,又是一个旋身坐在了歌台的一侧,她看着人们,朱唇轻启,纵声长歌
扬眉展春峰,沉霜凋乱红。
岁如朝露逝,何必羡东风?
何处更相逢,陈情尽酒舒。
逐云须尽意,驰月长振歌。
莫把春闲却,枉被浮名误。
难得今朝意,佳期更难重。
笑弄金樽月,但醉万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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