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斜红发问,寿康忙回头笑着回道:“这不正愁着呢么,这人既要案底清白,又要办事得力,还要陛下放心……”寿康说着一顿,面上笑意更甚:“还是说,斜红姑姑有什么好的人选举荐?”
这宫中当了权的内官自然需要提携自己人上位当差巩固势力以培植自己的眼线,毕竟在这宫中做事,最要紧的就是眼力劲。但毕竟人心隔着肚皮,光看不行,还得随时听着风吹草动才可明白诸位主子的心意。而势力庞大的内官便是连圣宠眷隆的后妃见了也要礼让三分,毕竟内官才是这后宫中最多的,在后宫这潭深水里,后妃不过是漂浮在水中的舟楫,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之理人人皆知,而能让之翻覆的,除了那至高无上的帝皇,还有卑如尘泥的内官。
想来也是看着陛下年近十六,到了即将选妃的年纪,这斜红姑姑也要为了自己打算起来。不过这宫中既能培植势力,也能落井下石。比如伺候的主子当差的地点,境遇好的便去宠妃和圣上面前当差,若是不好去那冷宫浣衣局的,那可真真是遭罪。
“也不是什么好的人,只是我昔年在浣衣局共事的一位名叫翠屏的姐妹罢了。她入宫也有十余年,又是个无家可归的孤女,如今年纪也大了,就算出了宫也找不到什么好去处。再说又洗了这么多年衣服也落了一身老毛病,也不好再去圣上或是以后当红的主子跟前笨手笨脚的伺候。倒是太后如今需要静养,想来杂事儿也不多,去伺候太后娘娘,也算得当个闲差。”斜红说着对着寿康笑了笑:“若是可以,倒是有劳公公跟福总管了。”
“这算什么事儿啊,姑姑您可放心好了。”寿康听罢不过是给个宫人在太后宫中插个闲差,心道何不做这顺水人情,也就应了。而就当寿康话音刚落,楚清和的禅宫房门便吱呀一声忽然开了。
几名太医一面搓着手一面叮嘱着照料楚清和的侍女煎药和服药的时间方法。然还没等寿康上前去问楚清和病况如何,倒是斜红抢先一步道:“诸位大人,不知郡主病况如何了?”
她一面说着一面自怀中拿出一方锦盒,又道:“都说这病去如抽丝,这是长公主殿下伤寒后曾服的参芪暖姜丹,也不知郡主这病能不能服这药补补提提血气……这里头用的是温补的党参,想来也没这么多忌讳。”
“有劳斜红姑姑费心了。”张太医一面说着一面接过锦盒打开将药丸取出后嗅了嗅后又将其放回去交还给斜红:“只是长公主殿下是早年虚耗导致的气血虚弱,而郡主常年习武,身体底子也好,委实用不了黄芪这么重的药啊。”张太医说着又是一笑:“说起来郡主这身体不知有多少人羡慕呢,这伤寒本来的急且凶猛,若换了旁人定是三五天不得缓转,便是过了热也得虚弱个半个月。可不想郡主刚泡完姜汤便开始发汗,热已经开始退了,等着在吃三日的药便可痊愈,只是这几日可切莫见风着凉了,免得寒气入肺引了其他病症。”
“这便好这便好……今夜有劳诸位大人们了。”寿康听罢心下不禁长舒一口气,见着几位太医走了,没怎么帮上忙的斜红也准备离去。寿康见了忙搀着她想将她送回萧锦月所居禅宫,然却被斜红笑着拒绝了:“你送我作甚?陛下不还等着你去回禀郡主病况么?若我猜得不错,陛下是想你亲自在这边随侍郡主吧?”
“倒是什么都瞒不过姑姑。”寿康笑着打了声哈哈,他正想说些什么去讨斜红的欢心,却不想斜红又开口问道:“陛下那边如何了?听说陛下也宣了太医?可是陛下也伤寒病了?”
“陛下倒没伤寒,回来已经亦进了暖汤泡了姜浴歇下了。就是山路湿滑崴了脚,需要将养个两三日。”寿康说着叹了口气,顿了顿又不禁压低了声音道:“虽说咱们做下人的不该妄议主子们,可这陛下跟郡主……”
然寿康话未说完,便见着斜红忽的转身对自己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喉中一梗,话到一半便戛然而止。斜红深深的注视了寿康一眼,沉着面对着寿康摇了摇指尖:“既然是做下人的,那有些事有些话就必须得烂在肚子里。想说什么都得三思而后行这些话想必福总管早提点过你……因为有些事说出来就是犯了忌讳。”斜红说着转身便走,然她留下的话却像是一记烙印般刻在了寿康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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