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沉珠的一瞬,萧锦棠便确定了穆太后心里的算盘。想来这酒中情药,亦是穆太后的手笔,而这满室浓香,也不过是为了掩盖合欢香弟弟味道。思至此处,萧锦棠却是心下叹了口气,他委实没想到穆妙柔身为太后竟会愚笨直此。想当初萧锦辉也想以耶律洛央的美色令自己沉溺,然最终却是他死在美人的温柔红绡刀下。
而穆太后如今也想了个同样的法子,难道天下间控制他人的法子,只剩了情色相诱这一条了么?一个是狠辣的太子一个是出身低贱脑子愚笨的太后,但在控制自己的方式上倒想的是出奇一致。思至此处,萧锦棠不禁觉着又好笑又讽刺。
沉珠看着近在咫尺却如隔千里的萧锦棠,泪光盈盈的张口欲留。然她怎么也不曾想到,萧锦棠竟是全然无视了她的挽留神色,只见他袍脚轻扬,少年君王竟是半分留恋亦无的往堂外走去。秋娴意已经软倒在地上,见得萧锦棠出来,她正想开口说这香不对劲,却不想出口的尽是难耐煎熬的喘息。萧锦棠没有看她,而是直接从她身上跨了过去。
秋娴意怔怔的看着这个与方才截然不同的少年,竟是连伸手去抓他袍脚的勇气也生不出。而就在此时,早已中药的沉珠不知自何处生出一股气力,她踉踉跄跄的扯着一件外衫披上,竟是赤脚跟着萧锦棠跑了出来:“陛下……您这是要去哪儿?”
因的中药缘故,这一出声委实可称千回百转百媚千娇,若是寻常男人听了再加上这情香烈烈,只怕是早已沉进这胭脂温柔乡中只盼得此生长醉于此了。可萧锦棠闻声却并未回头,他脚步在门前一顿,同时伸出手去推面前紧闭的门。可不想这门似是被人反锁一般,萧锦棠用力推了几下也未曾推开,而门外驻守的嬷嬷也权当没听见一般。
看来穆太后是铁了心要往自己身边插个女人了。思至此处,萧锦棠冷冷一笑,而站在他身后的沉珠却并未得见萧锦棠冷厉至极的眼神,她大着胆子自身后拥住萧锦棠,暖热的手一点点向萧锦棠面上探去。萧锦棠没有挣开她的拥抱,而是反手握住沉珠的手,一个上步旋身将她拉至自己面前与她对视:“怎么?你是舍不得孤走?”
沉珠一愣,她这一抬头,正好撞进了萧锦棠那双如蕴春山的瞳,眼前的少年帝王如此俊逸多情,若能常伴于他身侧,那当是何等缱绻良事?沉珠越想越是暗喜,不禁颊飞红霞:“奴是舍不得……”
“声音的确好听,一会儿可得叫大声些。”萧锦棠抬手抚过沉珠柔软细腻的面颊,看向她半遮半掩的身子时却带着几许戏谑。沉珠此时哪儿分得萧锦棠的目光是热切还是审视,她听得萧锦棠的暧昧言语,早已羞的抬不起头。萧锦棠微凉的指尖在她眼尾处勾缠出一尾痴缠红痕,而沉珠的手也往萧锦棠胸前披风的系带上游走而去,就在她将要为眼前少年宽衣解带时,萧锦棠却忽的俯下身笑道
“这般大胆,想来是个能一晌尽兴的佳人。只可惜自古红颜多薄命……你可听过,秽乱宫闱,是要被乱棍打死的?”萧锦棠眉目俱蕴笑意,端的是柔情万千,他沉声缓诉,却是话锋一转字字诛心。沉珠乍耳闻言,还以为是自己错了听,她颤颤抬头看向萧锦棠,却发现少年唇畔笑意如春风,眼底冷寒如钢刀。
她怎地也想不着这少年帝王竟是个含笑捅刀不变色的人,种种错愕堆叠而上,她唯余意识便是双腿一软就要跪下。但萧锦棠却在她软倒之前搂住了她的腰。屋内地龙炭盆高烧暖融如仲春,沉珠额前薄汗微微但嘴唇已是血色全无。萧锦棠垂眸看着她嗫喏颤抖的唇,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她的唇上封缄了所有:
“人都说这佛寺清宁,不可闻悲呼惨叫见血光……那不若这样,孤便赐你吞炭之刑,如此悲呼上天不可闻,而血光更是见不得,喉咙受了灼刑便彻底失去了言语吞咽之能,饿死于此,那又能得见血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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