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贻误是一事,贪污又是一事。镇国公来的密折上分明还写了六十万石的军粮只到了五十万石的粮。整整十万石的粮难不成还能凭空消失不成?”萧锦棠冷冷开口,语调似有隐怒:“难不成路上的折耗能有十万石不成?”
众臣闻声皆齐刷刷的跪下道陛下息怒,但眼神却都往兰卿睿身上看。大周朝廷贪墨横行已不是一日两日之事,这宣政殿之上除却几名非兰党的清流,又有谁敢说自己手上是干净的?便是楚氏一族,也敢说手上是干净的么?兰卿睿心知萧锦棠是想顺着这条线细查最终拉下石简,但如今楚氏治军不严失守凉朔应是自顾不暇,而萧锦棠在朝之上又无他人,委实心有余而力不足。
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罢了。思至此处,兰卿睿心念一转正欲出言安抚萧锦棠,却不想珠帘凤座之上的穆太后忽的开口道:“皇帝勿要动怒,古语有言万事无定论,若仅凭镇国公一纸急折便急着给人定罪岂不是太过武断?依哀家来看,还是等兰太师调明清楚后再议也不迟。”
萧锦棠微微侧目看向龙椅之侧的凤座,心道穆太后果真是捺不住性子的人。这朝堂之上谁都没说此事如何解决,她自个儿就此地无银三百两似的先跳出来给石简认了罪。兰卿睿闻言心下亦是冷哼一声,道这穆太后果真还是如此愚钝不堪。兰卿睿正欲顺着穆太后的话头将之吹捧一番将此事揭过,却不想穆钰忽的揖礼出列,声声朗肃。
“方才陛下说军粮贻误是一事,贪污又是一事,那这凉朔关失守可不也是一事?如今臣虽驻守临阳,但也曾在觋山城任驻守统军十年。凉朔关乃我大周北境之门户,若是凉朔关失守,则北境城池百姓尽数暴露于北燕铁蹄之下。镇国公密折上说因军粮贻误才缩短防线减少粮耗,既如初策定防守之略,那镇国公想必心知缩短防线可能带来的后果。如今凉朔关失守,可是镇国公定略不当?”
“这……”兰卿睿话至喉头却被穆钰的骤然出言给硬生生的给哽了回去。但转念一想,穆钰此言却正正言中了凉朔关失守一事的蹊跷之处。兰卿睿与楚凌云一同出朝入仕,自是最明白楚凌云的为人与心性。楚凌云恪守楚氏家训,以维护萧氏江山与北境安定为要责。依他的性子来看,要破凉朔关除非是楚凌云战死于关前,否则北燕人绝不可能越过在他活着的时候打进凉朔关内
难道是楚凌云故意为之?兰卿睿忽的涌生出和穆钰一样的想法。难道楚凌云想用以凉朔关失守之名义来给兰穆联盟施压?但此行如此冒险,几近堪称引狼入室。如果稍有差池则是两国再战。楚氏作为大周的守护之军,当是为萧氏江山尽忠,楚氏忠的是国而不是君。若如此行事,楚氏尽忠的对象岂不是成了萧锦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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