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康闻言脚步一顿,忙陪着笑转身再对兰卿睿揖了一礼:“奴见过太师,未曾想太师还记得奴贱名,委实让奴受宠若惊。”
兰卿睿眉峰微皱,见寿康答非所问,不由得心下生疑。他上下打量着寿康,最终目光定格在寿康额上因叩首而留下的红印上:“寿康公公,你的额头这是怎么了?”
寿康心下一惊,面上却仍是陪着笑。他心道兰太师果真心细,他垂首以眼角余光瞥向兰卿睿,却见他正审视着自己。寿康慌忙敛回目光,心念一转面上转瞬露出一抹苦笑:“承蒙太师关怀,只是太师您也知陛下他性子略有急躁,这就免不得我们做下人的受点委屈。”
他说着顿了顿,微微叹息,语调五分委屈五分无奈:“这下人本不该在背后议论主子,但您是太师,奴也就不瞒着您了。今日明毓长公主失踪,陛下心忧长公主殿下的安危,急火攻心之下遭罪的便是咱们这些贴身伺候的人。福总管在里劝着,就让奴去御膳房取些点心和金银花露来给陛下下下火气。”
“陛下火气果真如此之大?那可得劝慰陛下保重龙体啊。”兰卿睿狐疑的审视着寿康,却见眼前的宫人似委屈极了,竟是翘着指头抹起了眼泪。阉人声音本就尖细,此时哽咽更是令人有种错乱阴阳之感。兰卿睿听着寿康尖细的啜泣声儿更觉浑身不适,忙挥挥手让寿康下去。
“太师说教的是,是奴想的不周。可不,现在福总管还劝着呢。”寿康一面啜泣着一面再度向兰卿睿揖了一礼,他低着头匆匆往步云阶上走去。可还没走几步,兰卿睿便听得身后传来一声更为尖利的女声自步云阶下传来:“陛下急火攻心便是不见帝师的理由?”
寿康听得一惊,竟是不顾滚下台阶的危险径直屈膝跪了下去。九重宫灯烁烁明灭,步云阶下忽的出现了几个人影。几个侍女侍卫提灯着香而来,寿康偷着眼角余光向下看去,不禁心头大骇
来人正是穆钰和穆太后!
穆太后本应于鸣鸾殿清音阁静养心疾,看她未着华服仅着素衣,今日应是被匆忙进宫的穆钰带着来的。午后巡防营搜城,穆钰不可能不知事发原由。既然兰卿睿进宫,那定然是准备弹劾楚氏。今早兰卿睿虽未帮自己,但楚氏身为两家政敌,穆钰不会抓着时机落井下石?
见太后亲临,潜龙水榭四周的宫人忙肃拜而下。兰卿睿匆匆回头,只见穆太后扶着兄长的手缓缓拾阶而上。她身后跟着的内监高声尖细欲裂:“太后娘娘驾到”
兰卿睿一面心中暗暗思忖一面肃拜叩首:“臣参见太后娘娘。”
“呵,当真是哀家近日身体欠安,陛下便无规矩到连帝师也不见了吗?”穆太后怒声含威,下巴轻抬凤眸微眯。只见她素手轻抬,声色皆厉:“任性妄为!来人,给哀家强开了太清殿的门!哀家倒要看看,皇帝的心究竟是被火气冲成什么样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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