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二人都陷入沉默,不再言语,空旷的大理石走廊中,除了他们沉重的呼吸声外,再没有任何声音。
许久许久之后,恢复了部分身体掌控权的楚修君,从地板上坐了起来,喃喃自语的说道:“刚刚那是什么?”
他并不知道那是“无”,但在刚刚的环境下,他切实的感觉到了“死亡”,以及庞大无比的“绝望”,那是超脱想象的概念,是他根本无法理解的事物。
在那里,他的一切生命体征都如同被暂停了一般,全部停止,他只有意识还存在,但却无法感受到任何东西,视觉之中,也只能看到叶欣雨,就连一直存在于视线中,但只要不注意就会被忽视的“鼻子”也看不到。
而当他离开那里之后,累积在那里的“疲劳”、“心跳”、“缺氧”等等被停下的状态,在离开后的瞬间,全部爆发,使他即使恢复了正常的状态,也失去了行动能力。
那一瞬间,心跳起码跳了数百下,缺氧如同是闭气闭了数小时,从所有毛孔中冒出的汗液,立刻让他陷入脱水状态,已经数年没有体验过的饥饿感与口渴,占满了他的思维。
当然,那些都是出现在这里后,一瞬间发生的事,但这一瞬间所要承受的负面状态,别说是普通人了,即使是魔法师也会立刻毙命。
不过楚修君和叶欣雨并没有死,尽管他们看上去已经不堪到被吹口气都能散架的状态,他们还是没有死。
“不知道……”依旧躺在地上,还没有恢复行动能力的叶欣雨,很明显听到了楚修君的自言自语,于是说道,“但我从那里感受到了,无穷的极其恐怖的毁灭之力,我想,如果我们再在里面多呆哪怕一秒,都会因为毁灭之力的影响而死在那里……”
“毁灭之力吗?”楚修君思索道,“我倒是在那里没有感受到任何时空之力,甚至没有感受到任何时空法则与概念,很奇怪,没有时空之力与时空法则我都能理解,但为什么连概念都没有呢?”
“不知道……”叶欣雨的回答依旧很直白。
“无所谓了,想不通的事情就不要想,总归会在某一刻突然清楚的……”楚修君叹了口气,说道,“总归我们平安无事就好……”
楚修君是一个很嫌麻烦,也很懒散的人。
他懒得社交,懒得出门,甚至懒得吃饭。
尽管现在的他看上去好像越来越勤快了,但那不过是种错觉,根本上来说,他从来都是一个怕麻烦、懒散的人。
不过,他的懒散只要稍微有个事情去刺激一下,就能立刻消失,比如现在已经被多次刺激后,懒散几乎都要看不到了。
然而看不到的懒散,只是生理上的,并非心理上,从心理上的角度讲,他还是很懒。
想不通的事情,就不再想了。
收集新的证据,见证新的事物,来帮助自己想通这种事,在他身上是不可能发生的,即使他的行动可以为了很小的事情妥协,但心理上的懒,是绝对不会改变的。
简单来说,比起告诉他一加一应该如何计算,才能得出正确答案这种事,他更倾向于你直接告诉他一加一等于二,然后别解释为什么,因为他嫌麻烦,不想听,更不想思考。
无论是多么疑点重重的事情,无论刚刚的环境中自己所面对的究竟是什么,无论一直以来,自己的那些遭遇,都有什么关联,无论……
这些乱七八糟没头没脑的事情,即使能够串联在一起,即使能够非常合理且轻松的融合,他只需要稍微思考一下,思考一下蠢货都能思考出的结果,然后,真相就会透露在他面前。
即使如此,他也懒得想。
天性使然,无可救药。
现在,他刚刚尝试思考一下,然后发现乌七八糟的想不通,那就停止思考,做个蠢货。
没错,这么做很轻松,但不会给他的处境带来任何帮助,不过,他根本不想给自己的处境带来帮助,能活就活,活不了就死。
仅有的一点人类使命感,就是促成他现在还在行动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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