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老两口躺在床上,沉默一会,小声嘀咕一会,一直到天亮才睡着。
刚睡着没多久,赵乐天的妈妈就来了,满脸堆笑地给燕父燕母道喜,燕父燕母已经猜到了,因为他是刘金锁的亲戚。
果不其然,赵母是来说媒的:“找对象讲究门当户对是不是,这老话说的是有道理的。眼下三里五村的你数数,能跟北飞顶对的,我觉得也就刘青了吧?再说,你看看刘青的身条,脸蛋,那搁到哪里都是个美人啊,咱北飞娶了她,那才叫郎才女貌呢。”
燕父为难地:“你说都没错,可现在是新社会了,讲究自由恋爱,这种事还是听孩子的。”
燕母一直没说话,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赵母:“话是这么说,可孩子毕竟是孩子,他能吃过几把米,走过几个桥?关键时刻,还不是得老的给他拿主意?你说自由恋爱,我知道,老谢家大丫头嘛。可是咱说句不好听的话,老谢家的条件你们不会不知道吧?娶了她,那些债你真能看着不管?你可以不管,你儿子能不管?你儿子管了你还能躲得掉?咱刚过上几天好日子,别自个把自个又逼回解放前去!”
燕父:“你说这些我们都明白,我跟他妈没问题,可毕竟是他俩过日子,还是得问问他本人的意见。”
赵母脸上本来一直带着笑,此时笑容逐渐冷却下来,冷冰冰地说:“老哥老嫂子,不知道昨天北飞回来跟你们说没有,你那宝贝儿子跟刘青已经有夫妻之实了,刘金锁是什么人,大概不用我再多说了,就这事,要没个了解,你觉得他能答应?”
燕母一听这话,顿时唉声叹气,赵母见状,马上又换上笑容,拍拍燕母的腿:“所以的呀,这孩子哪里知道个轻重,这种关键时候,还是得我们这些老的给他拿主意。再说了,刘青可不差呀,说个子,比谢小白高吧?说长相,比谢小白齐整吧?没必要非扭着那一棵树吊死。不是我说难听话,就那家庭,谢小白将来恐怕都不好找人家,现在这社会,谁也不傻不瞎。”
说完这些,赵母就起身告辞了,刘金锁教她的,她都说了,并且觉得发挥得还不错。
她走了,燕父燕母开始挠头,燕母首先缴械:“我觉得赵老太太说的有道理,真娶了谢小白,咱北飞多少年才能缓过来劲?就刘青了!”
燕父悠悠地:“你那宝贝儿子,他能听你的?”
燕母:“我是他妈,不听也得听。让他考大学他不考,让他找个厂子上班他不干,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再由着他的性子来。”
燕北飞心里乱得很,他不知道此事该不该跟谢小白说,他想说,但是他又怕说。
当初确定恋爱关系的时候,燕北飞曾约定:将来不管什么事,一定不能瞒着对方,更不能说谎,因为一个谎言,会需要一串的谎言去诠释,那是矛盾的开始。
所以,燕北飞在谢小白家周围转悠了很久,终是没有进去。
等他回到家的时候,父母正坐在客厅里等他,妈妈的眼睛红红的。
妈妈告诉燕北飞,刘家派媒人来过了。
燕北飞垂头丧气地坐下:“我不娶她。”
妈妈举起手边的一个笤帚,对着燕北飞扔过来:“不娶人家你干嘛碰人家?”
燕北飞高声嚷:“我已经说了,我是被他们算计了,就这样的人,我敢娶吗?我能娶吗?”
燕母:“你说这些妈都知道,可人在矮檐下,哪能不低头!”
“谁想娶谁娶,反正我不娶。”
燕北飞说完这句,忿忿地回屋了。
大约两个小时之后,他觉得饿了,这才出了房门,外面已经黑下来了,燕北飞走到厨房看,冷锅冷灶的,显然妈妈没做饭。
整个院里,除了自己的房间,就父母的房间亮着灯。
燕北飞朝父母房间走,还没进门,就闻到一股刺鼻的酒味。这有点奇怪,爸爸平常不喝酒的。
推门一看,妈妈蜷缩在一个角落里,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正在往自己的手腕上划,地上已经滴了好几滴血。
看到燕北飞进来,妈妈对着他惨笑一下,刀子一挥,又划了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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