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柳敛柔都明白。呵,做人家的走狗,当然要揣摩主人的心思了。
很快,有丫鬟端来一盆不明的液体,扑灭了柳敛柔裙摆上的火。
柳敛柔就这么顶着一身难言的气味和残破的衣裙,被柳氏身边的丫鬟牵走了。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元宝儿看着灰头土脸的柳敛柔暗想。
除了对柳敛柔办事不利而心生不满,她看向花轿的眼神更幽深了。
下次可不是这么简单了,孟三。
而坐在高头大马上的元宰见了这出闹剧,心情徒然好了,脸上的笑容也带了几分真。
被牵入正堂的孟潆犹自发愣,刚才乱糟糟的发生了什么。她吃光了偷藏在袖子里的糕点,还是饿得很,根本无力关注外面。
她原本清醒的大脑渐渐的麻木起来,迷迷糊糊的跟着声音,软绵绵的行了拜礼。
一天一夜的时间,孟潆只吃了几块红豆糕,也怨不得她体力不济。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孟潆被送进了喜房。
与孟家的热闹不同,元家这边的气氛简直是冷到了极点。根本不像娶媳妇的欢喜劲儿。
啧啧,元宰的处境看来是真不好。
今日她们成婚,元家好像都没请什么人来。孟潆玩味的想想,随即又懊恼起来。
按照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老话,元宰的待遇可是决定了孟潆的身份。做夫君的不被人重视,那他的妻子又会被高看到哪里去?
孟潆苦恼叹气,绞尽脑汁的规划以后的事情。
喜房里没有暖场的妇人,元宰又去敬酒了。冷冷清清的房间,只有孟潆自己和几个陪嫁丫鬟。
“梳洗吧。”孟潆徒自坐在简陋的妆台前。镜中的她,脸被涂的像猴屁股,又红又亮。习惯了自己柔弱傻白甜的外貌,对现在的喜妆真是看不下去。
猴屁股真的很好看?历来的新郎官是怎么下得去嘴的…
一边的双喜二话没说,帮孟潆卸下沉重的喜冠,又打了温水来。
新提上来的大丫鬟葡萄还有些犹豫,她问:“姑娘,要不再等一会儿,这样会不会不好啊。”
她说的是有几分道理,没见哪家新娘子在花烛夜的第一件事情是梳洗卸妆。
孟潆淡定的答道,“无妨。”后半句没说出来的话是:姑娘我不先自己梳洗放松一下,难道还干坐着等醉醺醺的元宰回来啊,顺道还要帮忙伺候他梳洗。
哼,她可不傻。元宰推自己落水的事,还没找他算账呢。
元宰东倒西歪的走进来时,就见歪靠在喜床边上的孟潆。
她卸下了铅华,小脸儿很素净,晶莹玉润。睫毛也弯弯长长的。儿臂粗的喜烛光焰照在她恬淡的脸上,投下一层淡淡的阴影。
柔弱无害。
元宰脑海里闪过这个词。复又失笑的摇摇头,他可是见过这丫头,单纯的外表下,张牙舞爪的模样。
元宰故意弄出了声响,不再做装醉的姿态。
孟潆听见有声音,还以为是双喜拿吃的回来了。当即哀唤道,“双喜,你总算是回来了,姑娘我快要饿死了…”
她摸摸肚子,睁开眼从喜床上坐起来。一时被烛光晃到,孟潆揉了揉眼睛,慢慢的睁开一条缝。
咦,双喜什么时候长这么高了?
等等,他是元宰!
孟潆立刻清醒过来。
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他推了自己落水,坏了自己名声,设计成亲是真。但,元宰让她不用被孟维冈贱嫁为妾了,这也是真。
虽然他不算个合格的丈夫人选…
孟潆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愣愣的望着元宰。
一对红衣新人,四目相视。
一秒,两秒,三秒…
尴尬的氛围让她忍不住找话题缓解。
孟潆没话找话,“你看起来喝得不多啊。”她闻到了很重的酒味,但看元宰还是清醒的样子。
“清风没送吃食来?”元宰与她同时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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