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死之兆（下） (2-1)

随着夜幕降临，点点繁星闪烁。绯月宁静的光辉，在深沉的夜空中照亮旅人前进的路。

安顿好病重的家人，在将院子里炭炉上的水壶，续上后半夜要用的热水后，吉尔伯特叮嘱好自己的妹妹看好炭炉，在树丛的憧憧阴影中，向约戈尔的小屋摸去。

夜莺的叫声，不时经过他的头顶。从村口的小路向东北走了近十分钟，吉尔伯特来到了一条位于主路旁，用一座无人居住的破旧木屋作为路标的十字路口。

从这里沿着鹅卵石子路，向西面的海湾出发，虽然饶了点远，但可以加快速度，有效减少出行时间。

因为前两天暴雨的缘故，山里的路况非常恶劣。穿着父亲出海捕鱼用的皮靴，废了比平日近一倍的时间，吉尔伯特才走到这间破屋。

望着眼前沐浴在红月的光芒中，被荒山野岭重重包围的阴森鬼屋，吉尔伯特“咕嘟”咽了口口水，心里感觉毛毛地。暗中加快了步伐。

突然，如同镜面般的池塘水面被打破一样，一股“水波”，从木屋前的空地凭空出现，“水波”后是色彩愈加浓烈的另一片广阔看不到边界的空间。

奇妙的景象十分短暂。正巧，吉尔伯特因为害怕，低着头从破木屋前匆匆赶过，没有看到这一幕。

只见两名身形狼狈不堪，有着套头帽的白色长袍上遍布泥土和烧痕的身影，从那片空间钻出。

二人脚刚触地，提着另一名同行者的矮个子身影，似乎用尽了力量，不由得松开了抓着同伴的手，猛地向前爬去，双手支撑着地面不断地剧烈喘息着。右手还死死抓着那支黄金吊坠。

“总算是逃脱了！真是活见鬼，天知道这种穷乡僻壤里，怎么会有具有如此恐怖威力的封印物？”医生被同伴粗暴地放下，也不生气。但死里逃生后庆幸和后怕，还是让他情绪不太稳定。

就在他眼皮底下，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阵河流流淌的声音。凭借丰富的观众经验，医生敏锐地发现，周围的环境莫名变得暗淡了许多，如同被黑色且无味的烟雾包围了一般。明明不久前刚到这里时，繁星点点的夜晚里，从红月映射而来的月光，还让一切都清晰可见。

“快走……”寇尔弥，医生那有些矮胖的同伴，强撑着沙哑的嗓子，催促着医生快点离开。“……反噬马上就开始了，等这里被黑暗完全笼罩，你将被迫参加名为“死亡”的试炼！”

咬牙给自己翻了个身，寇尔弥大口喘息了几口气，“运气好，我还有可能挺过去……你立马就会死！”说到最后，语气恶劣的同时，催促驱赶之意十分明显。

“好吧，祝你好运。”名为拉比的牙医，了解情况后，只得有些遗憾地告别了这个临时共事的同伴。不过，他还是竭尽所能，在临走前用所剩不多的力气，安抚了一会儿寇尔弥的精神，让他很快放松了下来并沉沉睡去，像一具尸体一般躺在草丛里。

“或许这样能尽量减少他的痛苦，更能瞒过那些让人头疼的不死生物。”临走时，拉比踩着最后期限逃出“黑雾”的笼罩范围。等他刚从浓郁到近乎密不透风的黑暗中钻出，只见身后刚刚待的地方，被吸收了所有周遭光线的，纯黑球型可视界面笼罩着，与周围绯红光晕下的世界形成了鲜明的反差，并完全挡住了里面的情况。

虽然有些害怕随时可能到来的追兵，毕竟从二人在灵界中逗留的时间和寇尔弥的能力来算，应该走不出多远。但一想到他拼尽一切带着自己逃出来，“真是，太差劲了！”拉比为自己因一时困境灾难而产生的动摇和贪生怕死，感到脸颊直发烧。

坐在长满没过脚裸野草的木屋石阶上，隔着层层衣物，感受到屁股冰凉的触感。给了自己一记安抚后的拉比，感觉整个人平静了许多。控制住情绪和状态的同时，开始有余力思考下一步的计划。

“多古罗德王国的异常军力，肯定是要向上级汇报的了！一个应该刚晋升红祭祀序列七——纵火家没多久的艾因霍恩家少年，竟然把我们俩一个同阶一个高阶非凡者，打到毫无还手之力……虽然我俩的直接战斗能力都不算强。”

想到这，拉比心中涌起阵阵挫败的毒液，带给他不得不承受的，属于失败者的精神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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