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驯在水里潜游了很久时间,换了口气之后他又继续潜入水中,这一下子就游到了距离他下水的地方的很远的上游,但他已经精疲力竭,只好从水中出来到了对岸的草丛里藏了起来。他将缠在左臂的腰带取下重新在伤口部位固定好,就一动不动趴在那里。
日本兵到达河边的时候,他早已经藏好身了,鬼子在离他不远处试图寻找着他的踪影,但侥幸的是这条河道也有足够宽,敌人即使视力再好,也不可能发现对岸草丛中藏着的人。
李驯看着日本人走远了,又等了好久,才开始起身离开。
此时他的左臂已经没有先前的那种火辣辣而又刺痛的感觉,痛感已经轻了许多,他只觉得他那整只左手一直麻麻的,像是不存在了似的。
“狗日的,小鬼子隔了好几百米都还能打得中,这也太准了!我不应该跟他们接战,我把龙飞给害死了。”
李驯一边骂着,一边踉踉跄跄沿着小路走着,泪水与汗水模糊了他的双眼,他看到不远的地方明明就有一个村庄,但现在他却比平时走了更久也都还没走到,他看着视线里的村庄变得越来越模糊,整个人又再次发烫起来,耳边只能听到嗡嗡的声音,又再走了好几米,他一头栽倒在地上,昏死了过去。
那一阵阵激烈的枪声早就惊动了附近村子里的人,在奉贤的人们时刻提防着敌人攻打进来,自从驻守在奉贤的军队撤出城里之后,当地人就自发组织起了队伍,派出不少壮丁到外面观察敌情,一旦发现日军的踪迹,就会有人通报,好掩护那些还滞留在乡下的老百姓躲避敌军。
一个汉子看见李驯倒在了路边,此人将李驯躲避日军追捕的情形全都看在了眼里,他走到李驯的身边观察了一会,小心翼翼地摇了一下李驯的肩膀。等了一会,汉子见他仍然没醒过来,就飞快地向村子里跑了回去。
“哥哥,那边好像有个军人昏倒在路上了,他身上还有枪!”汉子气喘吁吁地跑着向被他称为哥哥的年轻人喊,看起来这个年轻人他们中的领导,而汉子是被他哥哥派出去刺探敌情的。
年轻人戴着一副眼镜,文质彬彬,一眼看上去就像是一位教师。他说:“在哪里?快带我们过去!”
几个壮丁听了这番话后连忙跟着他们冲出门去,带头的年轻人又掉头跑回屋内,说:“等一下。”
他从屋里取了东西出来,说:“快走!快去救人!”
汉子跑在前面带着这群人往李驯昏倒的地方走去。
年轻人来到了李驯的身边蹲下,他仔细打量着,说:“看这样子确实应该是个军人,但不知道他伤在了哪里,你们来个人帮帮忙哦。”
众人将李驯抬起来,解开了他左臂的腰带,将他的手从衣袖中取出,从李驯的伤口里溅出一股血水,差点射到一个壮丁的脸上。
壮丁一急,用本地方言说:“莫老师,他这是中枪了吧?”
壮丁口中的莫老师就是眼前的这位年轻人,莫老师说:“莫明,快,用那腰带绑住他的手臂!”
叫莫明的汉子,赶紧重新将腰带缠住李驯的胳膊,说“哥哥,我已经绑紧了,我看到他在对村被日本兵打的,鬼子还在那河边停留了很久,我就不敢过去,等我过来的时候就看他昏倒在路上了,他这被枪打的伤口怎么这么严重,手臂上的肉都打烂了,看的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莫老师取出他刚才回去屋里拿来的药粉,撒在李驯的伤口上,又取出纱布,将他的手臂包裹了好几层,认认真真地处理着。
一个壮汉说:“莫老师,想不到你不但会教书,还会治病呢!”
莫明说:“那是当然,我哥没教书以前,就在药店里当过几年学徒和职工,等哪天你受了枪伤,他也会帮你包扎!”
“乌鸦嘴!”莫老师受不了他这个堂弟,老大不小了还口无遮拦,他知道莫明这是要故意损同伴,不过大家打小就相处在一起,彼此也不太会去计较。“好了,莫明,你把这位壮士背回我们家里去吧,注意不要碰到他的手臂,回去好好看着他,哪里也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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