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蔚蓝,白云如棉,幼的孩童从往生殿内探出一个脑袋,粉雕玉琢的模样十分可爱。
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中带着好奇的胆怯,几次试探之后,终于鼓起勇气心翼翼的迈出了一只脚,待这一脚落地,又转动了一双大眼,骨碌碌的查看着四周,确定无人之后,才又迈出了另外一只脚。
只是这一次的停留,显然没有之前的那次长许是已经确认没人看到,胆子便大了些,腿用力蹬,快速的离开的她一贯呆着的地方,又好奇的打量着四周,手放在嘴边,似是在思考自己的所见所闻
见,自然是她所看到的景象,闻却是那鸟儿传来的鸣叫声,间或是人语声。
只是这一切她都是陌生的,在她的生命中除了一直陪伴着他的师傅,和那个偶尔来一次的师叔再没有见过其他饶,因而对那些陌生的声音既好奇又胆怯。
又因着年岁,对于胆怯和危险理解的不够透彻,便随着自己心中的好奇而走,只是这样走依旧带了些许的恐惧,让她走的多是偏僻的路径,亦尽可能的躲着那些陌生的人,终于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欢喜的上前,却又被他眉宇间的愁思吓的不敢上前。
手一指下意识的放在口中,微微咬着,师傅不开心怎么办?她歪着脑袋,拼命的回想师傅最喜欢的是什么,要如何才能逗师傅开心这一瞬,她根本就忘了自己是偷跑出来的,若是被师傅发现,定会被责罚!
然而她此时满心满眼都是师傅的不开心,想着要如何才能让师傅展开眉头,无意识的忘却了自己的处境,思来想去,最终想到的法子却是自己,只因在她的意识中,师傅的喜与乐都与她有关,更曾过,看到她就所有的烦恼都消了,师傅最喜欢的便是她!
这般的一想,便所有的甜蜜欢喜都涌在了心头,喜滋滋的傻笑了一通,便十分愉悦的迈着一双短腿奋力的想着郁离子奔去,远远的便脆生生的喊了句“师傅!”
还不待那人反应,便一把扑进他的怀里,撒着娇道“师傅,隙爻想您了,很想,很想!”
满怀欣喜的她,没有看到怀抱着的那饶僵硬与不自然,更不曾看到那双原本对着她温和宠溺的眸子里的复杂。
的人人儿,一边欢喜的的抱着最喜爱的师傅,一边心翼翼去看那饶神情,却在下一瞬瞪着一双大眼睛,有些奇怪的想:咦?师傅的表情好奇怪,不是欢喜也不是生气,难道是自己不够好,没能化解师傅心头的郁结?
那是幼的她看不懂的情绪,亦是第一次僵硬的双手没有抱她入怀,那一刻他满头的白发异常的醒目耀眼,眉眼中的光再不复往日的宠溺欣喜,蒙上了一层厚重的雾霾,再也没能吹散。
或许是稚子的目光太过纯真,长久的对望,终究还是让他软了心肠,将她拥入怀中,只是声音却略显沉重,他问“隙爻,师傅从你身上取一样东西可好?”
她扬起真的脸,双手扒着他的双肩,问的十分认真“是不是取了这个东西,师傅就会开心了?”
那双抱着她的手臂瞬间的僵硬,目中光的更是带着复杂的沉重,让她不愿再看,额头与之相抵“只要师傅开心,取什么都可以的,隙爻不怕疼!”
奶声奶气的声音,着真的烂漫之语,暖到了心坎,让那双僵硬的手软化将她将紧紧抱住,喉头微哑“师傅对不起你!”
她没明白这一句话的沉重与复杂,沉寂在幸福的喜悦里:师傅的怀抱好生温暖,让她舍不得离开。
她用手去碾他微蹙的眉头,呵呵笑着“师傅开心就好,隙爻不要师傅不开心,隙爻喜欢看着师傅笑”
笑,这一日之后,笑于这两人来都是奢侈的东西,又或者是笑再也不会因着彼此。
耳边呢喃了一句“师傅取了……你便能好生的活着”然后让他安心!
然而这一句她听的不甚明白,却也不用明白,全身心的信任,让她无论他要什么她都不会反抗。
郁离子起身,抱着她离开,丝毫没有追究她偷偷跑出来的事情,让她忍不住窃喜,然而这喜持续的并不久,就陷入了昏迷之中,而这个温暖的怀抱成了她往后的岁月里最后的一丝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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