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弥起身拨打了120,并遣走了那十几个壮汉。
“那个,金主啊,那个人好像快不行了吧,这个,你可得保住我们啊,刚刚我们也没想太认真,是他一个劲地冲上来找打…”王大龙接过方弥的钱,嘟囔着说。
“我知道,他这个人就是个死脑筋,一条道走到黑…”方弥转头望着叶林初,“厌恶过,嫌弃过,着迷过,逃离过,可是最终,呵。竟然欠了你这么大的人情…”
“那,金主,不如我们再待一会儿?总归是我们把他打成那样的,要是直接走,好像有点…”王大龙讪讪地笑着,十几个人一齐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不用了,你们走吧,这不关你们的事,待会来人了不好解释。”方弥丢下这句话,朝夏漱和叶林初走了过去。
“小姑娘,别哭了,你哭得我脑壳疼。”叶林初哭笑不得地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夏漱,“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种腹黑女这么爱哭呢?”
“你才腹黑呢,呜呜呜,都说了你个老弱病残的,平时要照顾好自己,你从来不听!”夏漱哭着向他吼着,“现在这样你开心了吧!为什么,究竟为什么会这样,你平时会咳出这么多血吗?”
夏漱指着自己衣服上一大滩血迹,是叶林初刚刚咳出来的。
“当然不会,所以说他是真的要死了。”方弥冷冷地说。
“你们到底瞒了我什么?”夏漱压下心头怒吼着的绝望。
“胃癌,晚期,没得治了,这事连叶伯母叶伯父都不知道。”方弥怜悯地看着叶林初,“你说得倒是好听,什么狗屁救赎,你一条贱命,没了就没了,还想得到我的原谅?”
“呵,你还是这牙尖嘴利啊,小心将来嫁不出去哦~”叶林初强撑着调侃,但声音已经虚弱得只剩下一丝气。
“为什么要瞒着我,为什么。”夏漱心中五味杂陈。
叶林初努力地睁眼,在一片血污的视野中想看清夏漱的脸,刚想说什么,门外响起了救护车的声音,只来得及将一个小巧的东西交到夏漱手里。
三个保镖帮着救护人员架着叶林初上了车,驶出了这一片黑暗,朝着灯光璀璨的市中心医院开去。
手术室外的灯亮起,苍白的走廊上,方弥站在窗边,静静地看着窗外的夜景,夏漱抱着膝盖,蹲在角落。
“以后,你该怎么办?”夏漱缓缓开口,打破寂静。
“能怎么办,赖活着呗,这傻逼不是帮我还了债款吗,而且作为他的未亡人,我还能得到一大笔钱,他妈虽然讨厌我,但这表面功夫肯定还是要做到位的。”方弥状似漫不经心地回答。
“你真的能放下了吗?”夏漱直白地指出来。
“……或许吧,”方弥抬起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是放下,倒不如说我从未拿起过,我其实根本就没恨过你们,我恨的是我自己。叶林初那傻逼说的对,我他妈的就是需要救赎,管他是上帝还是菩萨,管他愿不愿意,要是可以,我真想一脚踹上去,说你到底肯不肯给我救赎,不肯的话你方姐我头都给你削掉。可是不行,重点也不在于我能不能打到他们,重点是,那个神是你们。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你们才能原谅我。但是可笑的是好像我们每个人都觉得是自己欠别人的,需要救赎的人是自己。呵,真的是……”
方弥回过头看夏漱,脸上早已布满泪水。
“对不起,夏漱,现在我把他还给你,对不起,忘了我,对不起,真的。”方弥突然向夏漱鞠了个躬,踩着高跟鞋向外走去,嗒嗒的声音回荡在走廊里,显得愈发空旷。
陶知吾接到夏漱的电话后就立即赶往了医院,根据电话那头充满鼻音的沙哑声音,很容易联想到她哭过。陶知吾很难想象这么一个倔强的女孩子竟然会哭,一直以来夏漱给他的印象都是一个乖巧可爱的小女生,虽然看似柔弱却坚强得要命,永远冷静自持,波澜不惊,连父亲去世都没有过度悲伤以至失了分寸,可现在却……这很难让他冷静下来。
将车停在医院的停车场后,陶知吾立即下车,向医院大门奔去。
自动玻璃门开启时,陶知吾冒冒失失地跑了进去,却不小心撞到了一个红头发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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