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的人大多心焦气躁,如今女儿阿鸾又不在跟前,老太太的脾气就更不好。
卫宜宁请过了安垂手站在一边,老太太叹了口气说道:“你们去了这八九年,一封书信都不曾写给我,当初好歹叫我一声母亲,我也不曾薄待了你爹娘,可见隔着肚皮就是隔着山。”
卫宜宁静静地听着朱太夫人的话,心思百转。
这么多年他们一家在老凌河苦熬,日子虽然穷困,但父母却从不忘孝心。
虽然没有什么贵重东西可孝敬的,但每年父亲都会去深山里采些药材,母亲也会随当地妇女拾些山菇野味晾制成干菜。
把这些土产随同书信每隔三个月就会寄往京城,甚至等到卫宜宁会打猎之后,和老族长拉古老爹等人一起抓住了白狼王,拉古老爹把白狼的皮子熟好之后送了卫宜宁。
卫宗钊当时异常高兴,说朱太夫人有天冷腿痛的毛病,将这狼皮做成褥子是最暖和不过的。
然而如今听朱太夫人这么说,显然这些东西和书信根本就没送到朱太夫人跟前。
但卫宜宁却也不奇怪,在这之前,卫家从未有人和他们通过信,甚至没有过问卫宗和王氏的安葬问题。
卫宜宁心里清楚,这种种举动都是要彻底的隔绝卫宗钊和卫家的关系。
如今她一个孤女如同飘萍一般,在这府中要想扎下根来,就须得找一个有力的靠山。
放眼全府上下,朱太夫人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
然而眼前这情形,朱太夫人对自己一家误会颇深,已经有了芥蒂,而自己初来乍到,身边又有卫宜宓等人在,也不好立刻就辩白,以免惊动了卫宗镛包氏二人,反坏了大事。
因此卫宜宁只是谢罪道:“我父亲犯了大错,终日愧悔,自称无颜面对祖母和列祖列宗。
再加上这些年有悲无喜,父亲每提起笔来就泣不成声,不能成文。
虽然如此,终究是有亏孝道,不敢求祖母谅解,只求您莫为这个气伤了身体。”
朱太夫人听了卫宜宁的话,半晌不出声,末了只是沉沉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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