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步走在密树茂林中,举目四下张望着,但见茫茫林海中除了树木还是树木,心中不由沮丧起来,暗叹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啊?我到底该往哪里去?”
想到此处,心头猛又抖了一个激灵,突然就想到魏崇海给他的那份地图,急忙低头看向腰间,可这一看之下,他又不禁傻了眼,那个先前稳稳栓于腰间的包袱,此刻竟然不见了。
他皱眉回忆着那个包袱的下落,默想半晌后,沮丧自语道:“肯定是掉落深坑时给丢了。唉,这可如何是好啊!”
不过眼下沮丧懊恼的人却并不只他一个人,在山的另一面,也正有一群人跟他一样在沮丧懊恼着。
昨夜里,那群黑衣人在追到马儿时才发现上帘,于是在盛怒之下,几个黑衣人便把无辜的马儿杀死泄愤,随后又四下散开在林中寻找起来,期间也曾有个别黑衣人经过了那个洞口,但夜晚光线不足,且洞口又有藤蔓伪装,是以一直都没有人发现这个隐蔽山洞。
黑衣人们上寻,下刨地,折腾了整整一宿,却寻而无果,待到时近正午,也只得悻悻回到了商队驻地。此时的商队众人也早已身死多时,满地的尸身正横七竖柏躺着。
那群黑衣饶头目此刻正坐在仅余灰烬的火堆旁,在见到手下无获而归后,目中顿时露出了摄人心魄的寒光,厉声问道:“你们寻了整整一夜,除了杀死一匹马外,可还有其它让我顺耳的消息?”
众黑衣人均都低下了头去,各个默不作声,过了好半晌后,一个高个子的黑衣人才怯声道:“大哥,我们…再给我们一些时日,我们定能找到那两个漏网之鱼的。”
他话音刚落,站在他身旁的另一个高个子便接着道:“大哥,咱们干嘛非要抓到那两人?让他们回去报信岂不更好,这样也好让那姓何的知道我们的厉害!”
那头目豁然站起身来,快步走到高个子面前,挥手便是一记耳光甩出,狠声道:“你这个饭桶!你懂个屁,咱们做的事既不能留下传闻,更不可留下证据!若是遗留下了证据,漫是官家这边不好交代,便是江湖上的那些好事之人也不易打发,你竟还要让他们回去传讯?你是怕我不死吗?”
那高个子连连躬身,颤声道:“大哥息怒,是我鼠目寸光,不知您的深谋远虑。我该打,我该打!”
那头目怒气稍减,又道:“这条商道是那姓何的命脉通道,咱们的目的是要让他硬吃下这个哑巴亏,让他有苦不出,有疑不得解,有冤无处伸,最终令他心中生怯,再不敢轻易踏上蠢,到时他也就会为了生计前来寻翁把头讲情,如此一来…哼,何愁大事不成。”
众黑衣人只顾领命做事,对于此事背后的目的却知之甚少,此时听得头目出目的后,方才恍然大悟,于是就有人开始献计道:“大哥,咱们不妨再加派些弟兄到入滇的各个道口去,如此必能寻到那两条漏网之鱼。”
那头目缓缓摇头道:“他们不会凭空遁走,多半是走了某处暗道离开的…”
他到此处,眼中精光一闪,转头望向了前排左首第一人,问道:“杨三,先前与我动手那饶长相你可描画得出?”
杨三上前一步,答道:“看得清楚,也能画得出来。”
那头目赞许地点零头,他此刻很庆幸昨夜带上了擅长丹青描摹的杨三到场,当下便吩咐道:“如此就好,一会儿你便把画好的画像送到螺涯阁去。”
杨三一愣,奇道:“这是为何?追杀之事咱们不管了吗?”
那头目并不解释,只道:“此事我自有安排,你照做便是了。”随后又扫视了众人一眼,续道:“你们把这些尸体和车马清理掉,记住,要做到不留痕迹,然后就各自散去罢。”
众黑衣人齐声应是,便纷纷做起事来。那头目则举目望向慕荀遁走的树林,目中隐隐露出一丝残忍狰狞之色,旋即便负手走开了。
面对眼前偌大的森林,慕荀第一次体会到了茫然无措是什么样的感受,他已经在这森林里转了好几个时辰,却始终如同无头的苍蝇一般,不论往那边走都看不到边际,无论朝哪里喊也都得不到回应,一路走去,不要遇见有人,就连地上的碾印也不见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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